傍晚时分,米粒骑着他的平衡车在小区里狂奔,时不时回头朝我喊:“妈妈你要跑起来呀!”这是最近我和他经常出现的画面,他骑平衡车,我跟在后面跑步。一开始是为了诱惑他出门,变成了今天他主动邀我出门。
眼看他骑得正欢,突然,他在小区围墙旁停了下来,朝着树缝往外望:“妈妈,那是去海边的路!”有点惊讶,我们也不过带他去过一次,他真能记得?有点怀疑的:“是吗?你确定?”米粒很坚定地说:“嗯,对!我要去海边!”没等我拒绝,他已经飞快朝小区大门骑去。一路跑着跟过去的我忍不住又问:“你认识路吗?”米粒轻描淡写地回答:“认识呀!”
出了大门,他毫不犹豫地朝左边拐,一见这架势,好像真的记得去的路耶……我一路跟着他,在每个分岔口就问:“该往哪里走呀?”每次他都不迟疑地告诉我:“这边,你跟我来!”就这样,我们真的朝着海边去了。
走上了彩虹道,米粒直接往左拐,我心里笑着想,小家伙,看来你不是真的记得路嘛!就在这时,米粒突然说:“妈妈,往那边走是海边,我们往这边走,看看有没有好玩的!”好家伙,看来,你还真的记得路!我笑着装傻:“好呀!不过这边我们都没来过,妈妈不认识路,你要好好带路,万一迷路了那就惨了。”自信地米粒猪毫不客气地回答:“可以呀,你跟我来!”我们七拐八拐地进了个小公园,入口立着几个大风车,米粒问我那些是不是摩天轮,我说不是,应该是大风车吧!进了小公园,那里有好些水泥堆砌起来的小山,应该是还没完工,要做成什么娱乐设施的地方。米粒停下车,在这些水泥山爬上爬下玩了一会儿,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催促着他回家:“我们快回家吧,不然待会儿天黑了找不到路就糟糕了!”米粒不舍地说:“那好吧!”我又开始装:“可是我不记得回去的路了,你记得吗?”米粒:“不知道啊。走看看。”接着,他骑起平衡车,朝出口方向走去,出现了两条岔道,我又问:“该往哪边走呀?”这时,他犹豫了,于是我就提醒道:“不知道往哪边走,不然我们就原路返回吧!”米粒:“好哇!”“那哪边是原路?”米粒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我继续装:“我也不知道。咦,你还记得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几个什么东西?”米粒:“大风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往这边走,你跟我来!”大风车就在两条岔路中间,米粒走向了进来的那天路。
跟着他走出公园来到了彩虹道,米粒兴奋地叫着:“就是这里啦!”然后,毫不犹豫地右拐:“刚才来的时候我走的是红色这边,妈妈你走的是蓝色的那里。”他边骑,边要求我走蓝色的跑道,他自己走红色跑道。这时天色已经暗了,对于有夜盲的我来说,路并不是看得很清楚。于是我就索性跟着米粒一路走,不时问:“你确定是这条路吗?”米粒很自信地说:“对!你看,就是那里,从那边走!”边说边指着待会儿要右拐的路口。
就这样,他时不时说着“你跟我来”,一路把我们带回了小区。内心不禁感叹,我的孩子转眼间长大了好像,都能记住只走过一次的路,还能在第一次去陌生地方之后,记得如何原路返回。时光岁月真是如此之快,他都已经长大到可以自己认路了。内心有欣喜,也有感伤。欣喜的是,他真的长大到有能力自己认路了。感伤的是,他真的长大到可能慢慢就不需要我了。父母与孩子的关系真的就是一场渐行渐远的旅程。这个过程,很多时候其实是我们父母自己需要去适应去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