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半个月的冬,一直沉浸在二十多度的舒适里,这两天降温了,说冷就冷。
早间八度,寒气逼人,送完娃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翻垃圾桶。当我骑行到他身边,他左手提着一袋废品,右手举得高高的跟我打招呼。陈旧的灰布棉袄裹着他单薄的身体,正常的那只眼里也是暗淡无光,挤出的笑容满是苍桑。我礼貌地按了下电动车喇叭回应他,然后一晃而过。
他是我小学同学凤的父亲,有一只眼睛带有残疾,娶了有点智障的凤的母亲,生了凤和她的弟弟。
凤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因为家里穷,耽误了冶疗,永远地落下了残疾。初中没上完就跟着人学裁缝,早早的便外出打工了。我们中专刚毕业愁着找工作时,她就傲娇地带着她挣的第一桶金回到村里,让大家羡慕嫉妒恨。
后来在工厂里谈了个外地的男朋友,两人刚要谈婚论嫁,凤却不幸生病去世了,年仅二十七岁,传说是她常年累月做衣服导致的积劳成疾。
父母拿着厂里的赔偿款在镇上给凤的弟弟买了套房,让他好娶媳妇。凤的弟弟轻微遗传了母亲的智障,混到初中毕业后也跟着她学做了裁缝。好在小伙人长得不差,打了十几年工带了个媳妇回了家,结了婚生了娃。
然后两口子一直在南方打着工,孩子给凤的父母带。可惜的是那个小男孩也被遗传了,上幼儿园大班了还总是尿裤子,什么都不会,总是愣头愣脑傻傻的笑。
凤的父亲每天接送着孙子上学放学,然后穿行在街道上的每个垃圾桶之间,捡些废品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