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虽大,都绕过我的四月天
作者:王清华
四月的人间,柳絮纷飞,细雨梧桐,安然的岁月浮于湖面,涟漪轻泛。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山脚下的蒲公英,被微风带往空中。墙角的草,不愿长大了,伸出指尖,碰了碰阳光。
早晨是明亮的,带着露水的清明。柴扉轻叩,久未相见的老友应声开门,怀里的小女儿正做着咧着嘴的梦。她站在门前,轻柔地笑着,阳光在发丝间舞动,温润的时光在那双眸子里,变得静谧安宁。手心温存的茶杯,在氤氲的水气中,浮动着人间烟火的香气。阳光落满窗前,烟粉色的花骨朵,悄无声息地绽放着。
揽过她怀中的婴孩,顿时感觉心底温软感动。细软的头发蹭着臂弯,粉圆的脸蛋酣睡着香甜的梦,小嘴微微嚅动,眉间落满生命的新鲜和柔美。她伏在我怀里,嫩白的小手攥着我的衣袖,看着她,像是看着,慢慢长大的月亮。时光,在婴孩的美梦中,慢慢浮动。桌旁的那尾红色金鱼,缓缓地吐出了一串气泡,轻轻上升。
好友挽起袖子,露出细白的臂腕,嫩生生的菜叶,清脆的杯盏,饭菜的热气,让人觉得,岁月又多了一层温暖,带着浓郁香气的安稳。好友系着围裙,温婉地笑着,站在桌边,慢慢地向杯中倾倒着牛奶,双手静谧细腻,像极了油画里,时光温暖的剪影。窗外,一树一树的花开,梁间燕呢喃。
婴孩轻轻的梦呓牵动着好友的神经,她的双耳可以捕捉到最细微的声响。婴孩醒了,眨着星星般的眼睛,笑了,点亮了四面的风,小脑袋轻轻地趴在我的肩头,全身心地被依赖和信任着,最是幸福。怪不得,曾经雷厉风行的好友,在遇见她之后,在朋友圈写下:你是人间四月天。
是啊,落往尘世的天使,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温暖和希望,又岂是人间四月天能比拟的啊。她笑容里的纯净和天真,不仅开启了人性的温柔与美好,也指引着每个大人,找到来时的路,找回最初的自己,找到纯粹与安宁。每个婴孩,都如四月天。指引着尘世间的每个人,沉浸在温润的时光中,妥帖安稳地幸福着。
我抱着臂弯里的婴孩,对她说: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静谧安宁;天大地大,世界要比你的梦呓朦胧,我不忍心欺哄,只愿,风虽大,都绕过我的四月天,但愿你能听得懂。婴孩欢喜地舞动着双臂,眨着好看的眼睛,闪闪发光。
听人说,人的阅历,都写在眼睛里,经历过一些坎坷和别离,眼睛就不亮了。我希望我们的眼睛里一直有光芒啊,就像这婴孩一样。但是我们终归要长大。那便这样好了,希望我们长大后,历经世事,依然有亮晶晶的眼睛吧。在看清世界的真相之后,依然愿意去相信美好的一切,千山暮雪飞过,依然有勇气去相信和追寻,万水千山走遍,依然可以找回来时的路,坚守初心。就像是初来乍到,曾经温暖过人间四月天的自己。
愿你就是这样的人。人间的风虽大,祈愿都能绕过,曾是四月天的你。
作者简介:王清华,一个低到尘埃里的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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