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人类一直对旅行有一种心向往之的悸动,特别是中国的文人,非但不像西方人所说的拘束跟缺乏冒险精神,反而是一直行走在路上。
明朝徐霞客说过:“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竹杖芒鞋,无问西东,去碧海蓝天采撷诗意的浪花,在天涯海角感受自然的话语内蕴。
文人是爱出游,爱行走的。不信你看诗仙李白,“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他的诗情画意尽数绾接于青山绿水中,唯有寄情天地间,才能将他心中的皓月银河吐纳于纸上。
三毛的出游与李白的浪漫随行不同,她的远行是儿时的羁绊,向往有一天踏足异域,在那荒无人烟的大漠种下自己渴的“爱”的种子。相对于名片大川,撒哈拉的旅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岑寂,干枯还有就是了无生气的小生命,还可能会想起“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寂寥壮阔的情景。可她还是去了,旅途并不算太无聊,毕竟倔强深爱她的荷西也跟着去了。
有些时候在我们想做一件事情却往往没有人陪伴,因为旁人很难理解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执念,不过没关系,目的达成时候的那一刻我们会由衷感到快乐,有人分享你就感谢他,没有人的话也不要沮丧,就像三毛说的“对懂得欣赏它的人,它是无价的,对不懂得的人,它一文不值”。
现代社会给予我们很多便利,也夺取很多本该属于那个时代特有的欢喜,高铁很快,载不动我们乡愁,飞机很快,截住了我的思念。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而如今人情淡薄的社会这种观念也渐渐消隐,但是束缚人的事物层出不穷。生活给予的压力适中可以催人奋进,一旦越界就牢牢地把人像古代农民一样束缚在那一块土地后,说不定死后也仍然守着。而有些人虽然是在行走路上,但是心境却完全变了,无心于留连风景,往往只是奢侈的匆匆一瞥,便投身于奔波公务的洪流中。
余秋雨虽然早年也是无意或是不得闲将心思花付诸于这些良辰美景,后来又感觉对不起大自然的一番造化,便踏上了寻找文化,寻找自己的苦旅。说是苦旅,其实大多苦在路上,乐在心里。
每经一处地方就好像是一次心灵的涤荡,道士塔的浮屠,阳关雪的皑皑,柳侯祠的诗性,都江堰的固守,他一直踽踽独行,恭敬地朝拜,虔诚地接下文化胜地带给他的偈语。体味不同的风土人情,是对文化活动的追根溯源,也是为了更好的传承物的精、人的气、景的神。
行走在西湖,摩挲着文化如水的柔情,攀登上狼山,感受文化如峰的奇绝,徘徊在江南小镇,体会文化如风的温润,进入了白莲洞,思考文化如梦的诡秘。他的旅程联结了生命与心灵的节点,身上的每一处骨骼肌肤氤氲着邈远的呼唤,那是远方的感召,也是文化与漫长的苦旅产生的共鸣。
在沧海桑田的回转中,阅尽风情,饱览诗意,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