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卜白
院子里种了棵野生猕猴桃,枝叶茂盛,长势喜人。尤其夏秋之季,正是抽条长苗的好时节。这棵不知哥哥从哪座山里挖来的野生苗,生性随和。从深山里带回来,很快就与当地的水土和解。本想着从此可以一直繁茂,但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好运。
谁能想到,院子里的大白鹅竟是她的宿敌。
当野生猕猴桃的小苗被种下,浇水施肥是我最喜欢做的了。每每看新叶在阳光下抽出,舒展,浅嫩的绿颜色,鲜嫩的芥末黄,像新发的水草一样清新娇嫩。迅速拔高的茎秆,仿佛让人听到清脆拔节的声音,宛若天籁。而这样的新鲜不仅被人喜欢,被人注视,也是大白鹅的美食。
甚至有时候,饿疯了的白鹅啄光绿叶仍不过瘾,连新生的嫩茎也不放过。所以圈起的篱笆越扎越高,才保住了底部的老根。
若非大白鹅一再捣乱,这棵健壮的小苗本该托了很长的藤蔓。虽然让人遗憾了,但偶然受大白鹅折腾的苗木,也许是顶端优势的影响,变得格外健壮,这也是意外的收获吧。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十全十美,阴阳转化瞬息可变。只是,吃自家果树结的果实的愿望,恐怕得多等上一些以年计算的时间了。
猕猴桃丰富了大山,是自然的馈赠,是最素朴的山珍。在很多大山里,一直活跃着各种品类的野生猕猴桃。当你走进大山,尤其抵达大山深处,往往不用费心寻找仅凭偶遇就能遇到野生猕猴桃。运气好的话,能遇见漫天遍野的野生猕猴桃树林。
我曾在伏牛山深处偶遇很多野生的猕猴桃,密林疏木,山涧沟渠,仔细找找总是有的,但遗憾的是,不是收获的季节,只见树木,不见果实。终于在终南山,遇到了正当好的果实,甜蜜清新的味道,让人印象深刻。
每到暮秋,经常见山里人家很多当地人四处兜售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果子,也有络绎不绝前来探寻野味的人在山里不停穿梭。
若想吃得鲜,不能早一步,也不能迟一步。
挂满枝头的猕猴桃,采摘得早与晚都是弊大于利。鲜果采摘应该在其最风华正茂的时候,早了,晚了都让人遗憾。
市场上的猕猴桃为了运输便捷往往没等到果实长到该有的成熟度就采摘下来后续催熟,所以这类果实往往在口味上会大打折扣。若想品味最本真的猕猴桃滋味,还是要等其真正长大。但若成熟过了,表皮以及空气中的菌类就会让其很快发酵,酸甜度丧失。
猕猴桃酸甜适口,外美内秀,翡翠般晶莹的果肉不仅可观可品,更富含菜蔬中贫乏的矿物质与维生素C,是当之无愧的水果之王。因其极高的维生素C含量,每天一个就能扔掉合成的VC片了,可以美容养颜,抗衰老,是一种风靡全球的水果。
猕猴桃鲜食可口,晒干切片易于储存,是最常规的吃法。但猕猴桃毕竟是寒凉一物,鲜食多了易腹泻,目前很多人用猕猴桃入馔,酿酒,以及做酵素都是很好的尝试。
用作酿酒以及做酵素的猕猴桃,一般像酿制红葡萄酒的葡萄一样,并不去其外皮。因为果实外表皮上面布满利于发酵的天然菌类。若实在觉得表皮上面的绒毛太多,接受不了,可以轻轻擦去其绒毛。
野生猕猴桃是区别于驯化家养的他类品种,是在自然界原始生长的一类。野生品种往往不经疏花疏果,也不施肥喷药抹膨大剂,所以个头比较小,一般只有鹌鹑蛋那么大。而且相貌也不若家养的猕猴桃光洁,浑身密布厚厚的绒毛,像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羊毛衫。去了毛的野生猕猴桃,很像袖珍的藤梨。所以在一些地方有把猕猴桃喊作藤梨的叫法。
野生猕猴桃是我国的土著品种,后经他国移植改良,尤其在新西兰,品种性能更为卓越。经过中西方的碰撞,融合,形成一种更优雅清新的良种。所以现在国内市售的高端猕猴桃是从新西兰进口的。就像祁门红茶漂洋过海,渡上异国风情再回归就变成了英式红茶的新模样。
野生猕猴桃虽视觉上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口味绝对让人震撼。成熟的野生猕猴桃汁水饱满,香甜可口,滋味浓郁。
但刚刚采摘下来摸起来硬硬的果实却酸涩异常,生涩的果子可用其它成熟的果实进行自然催熟,与苹果,香蕉等密闭同放,一般一个夜晚就能将果实催熟。
若是熟透了的果实,口味也会大打折扣。甚至有的酸甜尽失,会有发酵酒精的味道。所以食用猕猴桃一定要把握好时机。
野生的猕猴桃要在霜后才开始大量储存糖分。白露未到,藤梨不甜,是民间久远的说法。《证类本草》里也对其有记载:“味甘酸,生山谷,藤本著树,叶圆有毛,其果形似鸭鹅卵大,其皮褐色,经霜始甘美可食。”
不经风霜雨露的猕猴桃不甜,暗含了自然界古老的生存法则。人也是如此,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卜白 花诗堂 2015.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