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一人来这世间一人离这世间,生命渺小如尘,而生活飘渺如烟。例如晴与阴的转变,明与暗的更替。一切无言,一切开始偏离原有的轨道,寻找着生命意义的四面八方。”——柳安言 我向窗外望去入秋了。
离开G城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旅途的疲惫,让我逐渐忘了过往。我抱了抱自己,企图把刚浮上心上的疼痛擦去,然而是徒劳。火车终于到站,我匆匆下车,买了几件稍厚的衣服裤子,点清了钱。一只手拉着箱子一只手拿着地图,又是匆匆的离开了车站。
夏枫说东边的城市很多雨,而她已是有三两天没下过火车了。我抬头看看稀薄的云,揉揉酸痛的脖子,忽的羡慕起夏枫。南城的孩子是受不了这干燥的天气的,可我就得看看这西北的荒漠。我知道它的寂寞是淬进骨里的毒,却美如罂粟。我不知道往西走的理由是什么,但我却十分想得到一种确认,那隐在戈壁里的荒凉会怎样震撼。我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找了间简单的旅馆。在火车睡了几晚的卧铺我终于碰到了床。镇子不大,也不拥挤,对于喜静的我显得刚刚好。我仰面躺在床上,望着日光灯昏惑的晕色,想起启程前红着眼睛的夏枫。
“小言,开门。是我夏枫。”我放下手中的相片,忙去帮夏枫开了门。站在玄关的夏枫低着头,一手拿着行李,一边把手上装有啤酒的袋子给我。我没有伸手接过,只是不动直到她疑惑的抬起头,我看到她红肿的眼和脸上明显的巴掌印。
“怎么回事?”心上一紧,突然明白了夏枫这一身行头的原因。
“不是说明天的火车票麽?”夏枫见我没动作,顾自把行李拖进客厅,顺便把啤酒放进了冰箱里面。
“别答非所问,给我解释解释。”我顺着夏枫的动作从冰箱里取出一包冰,递给了她。
夏枫沉默一会,又苦笑起来。“我和她掰了,她说我就是不愿跟她,说我是白眼狼,吃软饭。现在在外面看上别的女的,就喜新厌旧。看到我拿行李当场给了我一巴掌。”夏枫揉着手中的冰袋,又难过起来,咬着下唇没在开口。
“上次的事情你没和她解释清楚麽?”我看着夏枫心下很不是滋味,夏枫被误会我也有责任,她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却更教我心疼。夏枫喜欢女的,现在和一个白领交往。两个人是通过游戏认识的,最后发展成现实。一个月以前两个人的关系还很不错,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闹矛盾。偏偏那女的是受,性格又是多疑得紧。夏枫脾气倔,没到两人一闹到如今却严重的要分手。
“解释什么,她根本就不相信我。为了她我和家里闹翻了,我也没说要她养我啊,偏跟我置气,我能怎么办?”夏枫抱起沙发上玩偶把冰袋丢在茶几上。“柳,我真的爱极她了,但我知道我们没有办法回到从前。我想趁这个假期让两人好好想想。如果旅程结束她不爱我了,不爱我了…”夏枫把头埋进臂弯里不停的抽动。一会声音闷闷的传出来“那我该怎么办?”
“夏枫,我看得出她心里是有你的。这是你们的感情太特殊,给彼此一点时间,你们真的该好好想想了。”我把快融化的冰袋丢进垃圾桶,把冰箱里夏枫买来的啤酒拿出来,递到她面前。“吃了麽?我下点面。”感情这东西我不懂,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索性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下厨。
“柳,明天天亮我们就走,她一定回来这里找我的。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她。”拉开拉环,夏枫一连灌下去,湿了襟口,也湿了眼睛。“好。”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睡着,夏枫一直拿着手机看相册里的相片,算是哭了一个晚上。背对着夏枫我突然想起那个让我心悸过的男孩,不由得悲伤一阵。莫梓洋,你知道麽,我就要离开了。去那个你深深爱着的地方。翌日一早,夏枫死撑着困意帮我整理屋里的东西。一个小时左右租房的人也到了。我和他交代一下事情。将近中午我们才抽出时间前往火车站。一路上夏枫很落魄,因为整整一个早上她都往门外看去,却没有看到心上念着的人。我伸手将夏枫搂进怀里。
“哭吧。不然待会我们就得有两三个月没法见面了。”夏枫没有回话,只是枕着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于是,我们一个往西,一个往东,开始了旅程。手机里传来短信的铃声。我打开一看是夏枫。
“怎么了?”
“刚才岑雨打电话给我。我没敢接”
“怎么不接?”
“我怕听到她声音,我就忍不住想回去。可我现在还没想清楚。以后我怕遇到这样的情况更没办法解决。”
“夏枫,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或许你可以换张卡,也或许你该把你刚才那翻话,说给她听。或许,也可以痛快的搞个一夜情。”莫名的烦躁,却把夏枫当成发泄的工具。想了一会又发了条信息过去。“夏枫,抱歉,没由来的烦躁,我不该朝你发脾气。”
“小言,你是不是还忘不了莫梓洋?” “我不知道。”我拿起柜台上的啤酒,拉开拉环一股脑的喝了下去。趁着头晕晕沉沉的劲,进了澡间。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看着自己。整个人都好像瘦了一圈。眼里没由来的酸涩,我使劲的眨眨眼,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之所以往西走。不仅因为莫梓洋,也因为他的在荒野里悲伧的画面,让我十分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