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27

《命运》读后感

    我偷偷把书名改成了《怎么活》。当然作者蔡崇达不知道,我只是在心里把它给改了。

      女主人公阿母的母亲是世代单传,到了她父母那一代生下了她这个女孩儿。这位父亲困惑愤怒无助,却在某日开了窍,改变了想法,认为也许是家族要转运了。他们这一个家族每一代只有一个男孩,这些男人全部都有风湿病,根本不能下海,只能做装卸工。阿母的父亲给这个唯一的女儿裹了小脚,找了个上门女婿,生了两个女娃。某日,这个上门女婿再也没有出现过,凭空消失了。这位父亲认了命,一病不起呜呼了。母亲没过多久,也随他而去。整个家族留下这个女人,阿母的妈妈,独自带着两个小女孩,绝望不甘愤怒无助,“我该怎么活”,走投无路,去找了神婆。最终安排好女儿的婚事后,走向了大海。从此,阿母,本书的女主人公,就带着妹妹,嫁给了神婆的儿子,一位同样早早失去父亲的男孩儿。

    “无儿无女无子无孙无人送终”,可是阿母偏偏不信神婆给她算的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不能和他人绑着,也绑不了。你想想,这么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拖着小四岁的妹妹,老公几年后被国民党抓走当了兵,和她的婆婆,该怎么活下去?战乱来了,中华民国了,死人了,天灾了,孩子被送到了家门口,这个一辈子不能生养的阿母,陆陆续续收了神明送给她的三个孩子。可是还是那个问题,“这么多人该怎么活?”。

    难道这个问题仅仅是阿母的问题吗?千百年来,一代又一代,我们面对的不也是这个问题“该怎么活?”。有命运吗?有啊!神婆,书中阿母的婆婆,对阿母的妈妈说“她无儿无女无子无孙无人送终”。我一直带着这个疑问,要看到结尾。我不相信,这么一个苦难顽强的女人,会落这么个下场!

    当年,被国民党抓走的杨万流,阿母的老公,逃去了马来西亚。多年后,发回电报给故里。阿母把身边的妹妹、东来和西来都送了出去,留下了自己和患小儿麻痹症的百花。她们又该怎么活。

      书中有两处都提到“我就是死都要让你们活下来”。虽然阿母一辈子不曾生养,她却和任何一位母亲一样伟大,独自走过那些困难。我们虽是现代人,同样会遇到自认为的绝境。这时候,做母亲的都会认真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反正有蜂蜜在,人生再没有意义,我也不能死”。笛安作品《亲爱的蜂蜜》中这位母亲,同样也是这么想的。为母则刚,就是这个道理吧。有很多次,也有这个念头冒上来,太难了,你原来的精神支柱已经倒塌了,偏偏孩子拽着你,你不能走。“人是为别人活的。”阿母说。说实话,真的,我们现代社会都叫嚣着:“不能没有自我,不能忘了自我,要自我实现,自我完成……”。可是告诉你吧,很多时候,你是为他人活着。在这个过程中,你才能明白些事儿……

      我最近同时在看着海明威的《杀手》、笛安《亲爱的蜂蜜》和蔡崇达的《命运》这三本书。海明威这个家伙,的确是个硬汉,嚣张,狂妄,他才不考虑你的智商,看得懂就看,看不懂拉倒。整部短篇小说几乎大多数是对话,很简短。还不写你说我说他说。你要走神,分不清谁在说,也不关我事。你就得配合我,很多次,我急得抓狂,可他就是那么强悍,拽着你,往下看。

  《命运》同样拽着我,在尽可能多的机会里,一直读到底。读了一遍,是哪一个作家说的:“只读一遍,等于没读。”可是,就这一遍,就让我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这哪里是福建海边的一个孤女和她领养的三个孩子,妹妹和婆婆,这一群女人,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生活下去的故事,不同样是你,是我,是我们每一个人。

  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定律,是人类历史上最令人绝望的定律。它之所以可怕,意味着地球上任何一种生命,只要封闭自己没有突破,最终陷入混乱无一例外。我们地球上任何一个生命都在做无序的斗争。其实,大千世界,从宏观角度看,人生也是一场混乱,你诉求的安稳,放在一辈子来讲,都是暂时的,我们不断迷茫,困惑,清醒,再遇到问题,以为自己想明白了,过一阵又糊涂了。不断和混乱作斗争,可是人又是顽强的,就是要在这一团无序中理出个头绪来。不断纠正,不断把自己从泥潭中拽出来。


  如果说《亲爱的蜂蜜》是现代人面对爱情婚姻的困惑,那么《命运》就是面对人生的困惑,这两本书讲的是同一件事儿。在爱情里,我和他,在命运中,你和我,互相僵持着,进退执守,也许有那么一个契机,让你明白些什么……

    我们终将生下自己的命运,我们终将是自己命运的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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