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三月的一天,和朋友一起在电影院看了一部电影,片名叫《疯狂动物城》,记得就在电影结束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对这世界的所有的不满、委屈、抱怨、愤怒…… 其实,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不愿去尝试,不敢去面对真正的自己。
道理明白了,可之后的生活依然没过好。
直到去年年底,情感上经历了一次考验后,才开始慢慢转变,努力坚持每天去做一些有意义的活动,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尝试去做一些之前没有做的事情。当自己的微习惯坚持的越来越久,小确幸收获的越来越多时,我逐渐地发现了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特别喜欢运动——跑步和徒步。当自己坚持每天跑步后,感受到汗流浃背后的痛快时,常常回忆起徒步路线上山川大海的美景时,爱好就从那时开始,渐渐便成了自己的特长。而徒步,尤其是重装徒步是我喜欢的,露营于荒野,暂时回归最原始,最简单的生活,静心修性。自己好奇心重,不太喜欢走简单重复的路线,所以,对于新的路线总想去尝试一下,对自己重装徒步的潜力有多大?积累了多少经验?就成了每一次活动后,自我了解和反思时问的最多的问题。而每次徒步前,在自我评估过相关风险后,总想试着去挑战一下。
四月份,在香港徒步时,贾哥说,他正准备今年十一和同事去走走鳌太线,让我也试试。我犹豫着没答应,尽管我愿意尝试去挑战一下高难度的徒步路线,去探索发现一个真正的自己,但是,鳌太线的难度,在驴友圈里是出了名的,而后到五一时,又因三名驴友的死亡消息再次彻底轰动全国。后来,贾哥在群里经常转发一些关于鳌太穿越的帖子,翻看的过程中渐渐心动了,自己又专门上网查阅了一下相关资料得知。
鳌太穿越线 是一条纵贯秦岭鳌山与太白山之间的线路,两山之间的直线距离为46公里,算上山间起伏,实际徒步穿越距离约为150公里。整个穿越中,海拔高度也由起点太白县塘口村(1740米)上升至鳌山标志塔(3475米),经太白梁(3523米)最终到太白山主峰拔仙台(3767米),用时6~7天左右,大部分行走在无人区(刃脊横切(40%)+巨石(30%)+跑马梁(高山草甸+石块)30%),路途共要翻越17座3000米以上的高山。鳌太线也是秦岭山脉海拔最高的一段主脊,因此,这条线路被誉为“行走在中华龙脊”上的探险。是秦岭山区最为原始和最为自虐的顶级穿越线路之一,也是中国最艰难的五大徒步线路之一,在近年来,逐步成为驴友们心中,仅次于珠峰的“圣地”。
线路沿途动植物种类非常丰富,草甸、巨石、森林、灌木等环境交叉错落,石海遗迹遍布,终年云雾缭绕,气象万千,风云变幻,猝不及防。鳌太区域气候比一般高山地区更复杂且多变,一天有四季,常年出现狂风、大雨、冰雹、暴雨、浓雾、冰雪等恶劣天气,由于是属于第四纪冰川遗迹地貌,山峰陡峭、石海茫茫,夏季穿越时水源稀缺。
它以其独特的自然地理条件,高耸入云的雄伟气势,瞬息万变的气候神姿,自古以来就被人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其海拔高、攀登难度大,气候变化无常,气候环境恶劣,昼夜温差较大,无人区较长。据《中国鳌太穿越事故调查报告》显示,从 2012年至今,已累计失踪、死亡人数多达46人,为此,鳌太线也被驴友称之为死亡线路。
至此,对鳌太路线,我充满了敬畏和好奇,但同时,我也发现:
1.鳌太线虽然难度高,但仍有一些驴友单兵成功穿越,那团队穿越的成功概率应该会更高;
2.因为路线出名,网上的相关攻略,作业贴非常多,参考价值很大,结合自己的实际身体状况,准备充分,还是可以尝试;
3.对于路线和团队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路线远在陕西宝鸡,基本上是海拔3300米之上,很少有机会一起去;团队也不同于网上约伴,AA制形式,大家知根知底;
了解的越多,心里越好奇,就越想去尝试,尽管已心存敬畏。之后,对我们这个团队,也进行了简单的SWOT分析,
优势:
团队成员均为公司同事,且经常一起徒步,知根知底;
所有成员身体素质较好,户外经验丰富,多人走过船底顶线;
成员年龄结构合理,且各有所长;
劣势:
所有成员无高山徒步经验;
一半成员无高原活动经历,高反问题不明;
机会:
有成员已打算离职,但仍决定一起穿越,人数合宜;
所有成员的十一期间都暂定可成行;
国庆长假加节前请假,穿越时间充裕;
威胁:
天气突变问题;
所有成员的高反问题及处理;
所有成员的体能问题;
所有成员意外受伤问题;
结果发现,团队的优势和机会都非常明显。再结合自己的个人分析,喜欢尝试挑战的内心已经蠢蠢欲动了,所以,最终在五月份就正式决定加入团队。我们一共六人,大约每两周开一次会,商讨并确认大家的相关准备事宜。
因为其独特的地理条件,使得鳌太的气候多变,也导致它是一条死亡率很高的路线。虽然我对此行的安全风险早已有了深刻认识,但我仍然担忧会出现一些未知的风险,而团队配合是否默契?自己是否会拖团队的后退?是否真有勇气随大家下撤,不盲目前行?如果失败,自己还能有清醒认识吗?而且,在生活中,网络上,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们这些驴友,为什么徒步偏要去走鳌太路线?为什么频繁量出事故,需要政府紧急救援?为什么政府已经明令禁止,还继续前往?为什么不珍惜生命?
这些问题,在鳌太穿越之前,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或者说不清楚。但我一直记得,高晓松的母亲说,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我常想,在苟且的生活中,找到诗和远方,但我明白,诗易作,可远方难去,而有机会有幸前往的远方,我会珍惜,努力尝试,也决不贪念,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苟且下去。
九月二十二日晚上八点,我们一行五人,在广州登上了去往陕西宝鸡的火车。临时前,我发了一条朋友圈,再一次告诉自己:无论成败,就此一次,这是最后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