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葬礼之后,我就开始新政了,过去的时光里面,太皇太后一直在起着主要的作用,我自己一直只是偶尔参与一下。当然随着我的逐渐成长起来呢,太皇太后也是逐渐开始一步步引导我去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之中,我逐渐学会了一些掌控局势的能耐,但是毕竟年纪还小,我的少年心性,总是会容易在某个时刻,占据我的头脑,以至于我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结果往往并不如意,这样我也慢慢学会了一些思考。
也许是从小成长在太皇太后的教导之下吧,我一向非常容易说话,就是那种不是特别爱责罚别人的人,底下人干不好,我会轻轻骂他两句,就下去了,不会给予多余的责罚。作为我从小到大的帮手的王振,也是挨了好多骂,但是从来没有任何的怨言,因为他也是我赏赐最多的那个。太皇太后下葬过后,啜朝三日,第四日早朝我召见了大臣;大臣上奏说:“南蛮边夷再兴风浪。”
“何地?呈来上报。”
“陛下,此次边夷即为原西南宣慰司,乃是黔国公沐氏的辖地,这已经是夷人第四次扰我边省了。”
“那沐王府的兵众为何没有能抵挡住这伙贼人?”
"回陛下,沐王府的兵众虽多,但是无朝廷明令,不可轻动;加之贼人蓄谋已久,贼众数十万,之前文敏公在世时,也有三次战役了,陛下当是了解的……"
“这个我自是知道,只是此次敌人来寻衅,我朝庭若不昭彰明令,何以服敌?谕令:西南诸省都府衙门都严加防范,做好来犯之敌的防御工作,另命西南诸省的府道参将各路总兵等,候机待命,随时准备支援沐王府的兵众,另外先出我朝钦命,宣昭我朝政策 ,若其冥顽不灵,我即出兵交趾。”
“陛下,如此贸然,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我朝奠基以来,从未有丧地辱国的先例,之前不会有,之后也不会有。如果我不出兵,贼人将以为我中华无人,起轻视自重之心,而后越发不可收拾,此为心腹之患。”
“奴才,也以为如此,边陲小国,不借我中华兵盛,不足以立威。”王振补充说道。
我望着王振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台下众目睽睽,倒是看得我有些不自在,众臣已经明白王振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发表言论,是因为我绝对信任他,没错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当然我是有意跟那些个老臣有距离的,新朝理政,不令出疾行,不足以立威,现在谁反对我,我就打倒谁?
好在我看了半天,虽然众人都有不忿之色,但是没有人站出来,首辅也不例外。他好像真的是老了,他是三杨老臣里面最小的一个,从前太皇太后在世时,他还是经常有所劝谏,而今他倒是越来越少说话了。垂垂老矣,我看到的就是如此孤独的一个老人。
我可看到这边情况在向我预想的那边靠拢,我决心一举铲除从云南逃亡缅甸的思氏父子,于是再次下令定西伯蒋贵,兵部尚书王骥等率兵再次征讨麓川,并且严令他们说:“势要为朕除此奸贼,一血我心头之恨。”因为自我九岁继位开始,跟云南那边兴起的匪患思任发和思机发父子多有征战,已经打过无数次仗了,从正统元年到现在正统十三年了,旷日持久的战役,消耗了无数战备和粮草军械,死伤无数战士,才终于在之前的历次战争中将其赶出中国境内,现在他们还继续盘踞国外,与我明朝官军相抗,必须斩草除根才行。
兵部尚书王骥回话说:“老臣斗胆问一句陛下,知道国库中粮草几何?饷银几何?陛下打算何时结束这场战争?”
“放肆,竟敢跟陛下这样说话。”王振以严厉的口吻骂道。
我直直地看了王振一眼,示意他不要插嘴,然后以鼓励的眼神示意王骥继续讲下去,因为我是知道的,前几次的大战胜利都离不开这个说话凌厉的大功臣,安南的思氏父子的平定他最有发言权了。
“我身为一国之臣,武品中的从一品大官,如果不能尽到我的职分,陛下应该撤我的职,这是我的义务,我必须提醒陛下安南的思氏父子已经成不了气候,以其现在的实力,再染指中华,难有作为,再大动干戈于国无益。臣斗胆献上一计,可保万一。”
“爱卿既有良策,但说无妨。”
“臣以为此次进攻安南作势佯攻为辅,招抚议和为主,使用政治手段分化瓦解敌人,已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这个只要是从我朝现今之形势出发来做出的。”
“这个意见可以暂时保留,我希望你本次出征挂帅可以先擒住思机发,而后再依计行事,魁首不除,终为后患。”
“陛下,考虑周详,臣遵旨。”王骥出征不久,云南沐府传来消息称,已经将思机发击溃,余党残余少数逃出国境,思机发不知死活,思机发少子思禄继续拥众自立,继续反叛。幕府来信说:“王骥考虑继续下去,于我不利,主张缓和与思禄的关系,干脆封赏他为土司,领其部众,由沐氏子弟看守安南监视其一举一动。”
我看了消息,仔细斟酌之后,回复按照王骥的要求进行封赏,并且送去官服霞披,和官授印章。至此终结了旷日持久的安南之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