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我与地坛》,仿写一篇文字。
我们市的体育中心运动场地,平时没有赛事时,早晚对外开放2个小时,供市民健身。早晚开放时间都是六点半至八点半。
运动场呈弧形,正面是高挺的两层楼。后面是低矮的露天座位席。中间是跑道和足球场地。足球场地,青草茵茵,给运动场增加了绿色风景。体育中心后面是一个低矮的山脉,抬头就可见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每天太阳就从山洼那里冉冉升起。
我们进出运动场,不从正门进,而从侧门进。侧门也有大门,也有小门。大门不常开。进出都从一个小门进出。负责开门值班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头上有些许白发,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见人总是笑嘻嘻的。
离小门三四米出摆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签到本和一支笔。看门老头经常在其周围晃悠。见人进门时,他就笑着打声招呼:“来了。记得签到哦。”
来人嘴上回着他的话,边弯下腰在桌子上拿起笔,在本上龙飞凤舞几笔。扔下笔就跑向跑道。
遇到有人出门时,便招呼一声:“不跑了?跑够了吗?今天跑了几圈?”
有人回答,不跑了,要回去上班;有人回答,我跑了3公里,或5公里,7公里。
“看你跑的不错,你参加半马了吗?”
“参加了2次 今年准备跑个全马。”
“哦,你能行,你这身体棒棒的,又每天来锻炼。”
“嗯,走了哦。”
我是骨折好后,去运动场上做康复锻炼的。初开始,我不能跑,就沿着跑道慢慢走,走上两圈,就已经累到极致。我便准备离场,回家了。
走到门口时,那看门老头,看着我笑嘻嘻地说:“走了几圈啊?这么早不走了?”
“哎,我只走了2圈。我是骨折,刚好。现在康复锻炼,走不了多。太累!”
“是的,是的,循序渐进,循序渐进就好!”
时间久了,我便知道了看门老头姓王,退休后,没事做,就被田径协会聘用到体育中心,早晚负责开门,锁门,方便市民健身。老王性格开朗,待人热情,态度和蔼。跟谁说话都是笑眯眯的。
他每天都会提前十分钟开门,八点半开始提醒大家,时间到了,要锁门了。有些人,就是不听。仍然坚持再跑几圈,再出门。有时,他也对着那些人催促:不跑了,我要锁门下班了。明天早点来。
可是,每天总有人磨磨蹭蹭,直到八点十几分才出门,导致老王每天晚下班十几分钟。时间久了,老王习惯了,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平平淡淡,跟每一个离场的人笑着打招呼。提醒第二天来早点 。
我在运动场上从只能走两圈,到三圈,到五圈,到能慢跑。我离开时,老王每天跟我打招呼,问我跑的情况,让我记住了我的变化。半年后,老王说:“哇,你这身体变化,有了质的飞跃啊,才开始弱不禁风,走路颤颤巍巍,到现在健步如飞,能跑了。可喜可贺。继续坚持哦。”
跑步让我健康起来,但让我更难忘的是,每天一大清早,到了运动场上,就能看到老王挂在脸上的淡淡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舒服自在。
运动场上的人,年龄不等,有年轻二十多岁的,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有五六十岁的资深中年人。周六周日也能见到许多学生来这里跑步 。每个人来的时间不一样,离场的时间也不一样。上班簇都是六点半准时在运动场上,七点准时离场,回去收拾收拾,准备上班。
一部分人七点左右到运动场,这些人大多不着急上班,慢悠悠锻炼,或八点离开,或八点半离开。
运动场上的人,运动风格和速度也是各不相同的。有人拼命飞奔,跑出自己最快的速度。他们玩命往前跑,风在他们身后呼呼追赶;有人慢跑,不紧不慢,像是在享受跑的过程,无关速度快慢;有人选择竞走,纯粹是走路样,时而快几步,时而慢几步。
运动场上,也有一些别具一格的运动人,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也让人难忘。
一个六七十多岁的老头,他喜欢赤脚在跑道上快走。春夏秋冬,无论酷暑和严寒,每天早上都能看着他在跑道上光脚走路,跑道是专业的塑胶跑道,光脚走在上面,我感觉不会扎脚。但数九寒天,光着脚实在冷,他却依然光脚,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和坚强。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高不足一米七,微胖,头发有些谢顶。他每次跑步的姿势,可以用风姿绰约来形容。他跑步时,喜欢把上半身倾斜向前,向地面压,他的手动作很大地向前滑,感觉像陆地游泳。不知他使用的啥功夫,他跑起来,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抖动起来。远远看上一眼,感觉很是妖娆和养眼。
有一对五六十岁,穿着朴素,素面朝天的女人,她俩每次都一起来,一起走。他们在跑道上是快走,两人边走边说话,不停地说,我从没见过她们停止过聊天。有时看到她们说话过于激动和快速,以至于感觉唾沫星子四处飞。我有时好奇,静静地远远打量她们,猜测她们是什么关系,何以有这么多话,可以没完没了地说下去。
运动场上的人,大清早来锻炼,大多都是朴素无华的运动套装,或是宽松的家居服,也有个别的甚至穿着睡衣。但偶尔也有些格外养眼的,在跑道上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最常见的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高大威猛又帅气,每次衣服都穿的有棱有型,又合体舒展。在他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美女,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连眼影睫毛膏都化了。她时常穿一件白色短装上衣,腿上穿着灰色运动裤。上衣短,裤子长,把她的腿衬托的更加修长。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像恋人,男人总喜欢边说边看着女人。眼里带着迷恋和温情。女人跑步,男人也跑;女人快走,男人也快走;女人拉伸时,男人也开始拉伸。男人不停地给女人说话,还常常侧着脖子,看着女孩说。女孩脸上总是淡淡地。
不同的人,组成了运动场上不同的风景。我每天早上来到这运动场上,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眼前囧态各异的运动人,领略着太阳从后山一点点升起来的变化。心情愉悦,神清气爽地开启每一天的生活。
就这样,我经过了春夏秋冬,天晴刮风,在体育中心运动场上,不知不觉坚持了两年多。
忽一日,我再次走进运动场时,发现看门的人变换了。换成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中等个子,身材魁梧,皮肤有些粗糙且黑。她不苟言笑,时常站在大门口附近,看着进来的人喊:“哎,你进来签到了吗?怎么不签到就去跑!”
这个开关门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姓啥,姑且叫她小安吧。
小安话语生硬,时常带着指责。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听她经常这样说别人,把我弄得紧张兮兮,深怕自己忘了签,遭她斥责和数落。每天进门时,都小心翼翼。心里渐渐开始不快,和不习惯。我又时常安慰自己,是我自己心理作用,大家都还不是一如往常。我开始有些想念以前那个笑眯眯的老王头。
终于,有一天我禁不住问小安:“以前那个老王呢,他怎么不来了呢?”
“他有事了,不来了。以后都是我负责这里的开关门。”
小安对我的问话,显然有些不高兴,回答时的语气有些僵吧。
我“哦”了一声,就开始进入跑道。
换了一个看门人,除了进门时的紧张外,还有不习惯的是,小安每次在八点二十左右开始催人离开场地。大家都知道八点半是关门时间,所以,继续自己的运动。
到了八点二十三分左右,她就拦在跑道那里,不让人跑了。让人出门。有人就说,还有七八分钟呢,我还可以跑三圈。
小安便说:“每人跑的速度不一,每人耽误一点时间,影响我下班。别跑了,出去吧。我等后面的人跑过来了,我就锁门走!”
大家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出了门。小安每天提前七八分钟拦着不让人跑了。大家虽有怨言,但觉得也不是多大的事。也就算了。渐渐地,大家习惯了小安呼来喝去赶大家出门的事。
但也总有一些人 也喜欢较真。那天,小安又像往常一样,站在跑道拐弯处 拦截大家尽快出门,别跑了。可偏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不听她的话,从她面前拐个弯,继续沿着跑道跑。
小安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干啥呀,没听见吗?要下班了!回来,回来,不要跑了。”
那小伙子不理她,继续跑。跑了一圈过来,抬起手臂,看看时间,又继续跑。小安气得脸都黑了。嘴巴不停地嘟嘟囔囔:“再跑,我把你锁里面,不管你了。”
风带走她的声音,飘向了很远很远。很多人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着那飞奔的男孩,和气得脸发黑的女人。
男孩又跑一圈过来,仍然没有出门,加快速度又继续跑。终于三圈过后,男孩才走向门口。那女人开始咆哮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喊你半天,你没听见啊,下班了,还跑!下次再这样,我把你锁里面,不管你了。”
男孩子指着手表,瞪着眼,对那女人说道:“你吼啥子吼?现在八点二十九分,我耽误你下班了吗?这里是八点半关门,我超时了吗?你不想干这个工作别干!别在这里偷工减料。”
“你又不给我发工资,你管得着吗?”
男孩扭过头,正想再跟女人理论,早有人开始推他出门 让他别吵了。另一个人也开始拦着女人,让她少说两句。
这事就算过去了。女人依然没有改变,仍然每天那个时间段催人出运动场。
过了两个月后,有一天,我是最后一波出运动场的人。正要出场时,见那女人对一个中年男人说,时间还有,你可以继续跑。
那男人说,大家都要出门了,我一个人跑,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没事。走,我陪你跑。”说完,那女人便把两支胳膊架在腰间,做起跑步状,紧接着和男人肩并肩一起往前跑。
我正纳闷小安何时改变了工作态度。这时,走在我身后的一个女人说:“小月,你看,还有时间,他们在跑,我们也再跑两圈。”
那个叫小月的女人说:“算了吧,那个男的是某局的领导,小安才这样殷勤的。我们要是不按她的时间出场,又遭她一顿奚落。大清早不想糟心。”
说完,我们三人变一同出了门。
后来,连下了一周的雨,运动场不开放。再后来,天冷了,我也懒得去运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