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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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中的时候就和一同学约好春节的时候聚一聚,因为彼此相隔两地,又加上工作忙碌,一年到头基本也就剩下这个日子能见上一面。

临过年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回家的日期比较晚,先回去的一些朋友有挂念到,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没有在家,说是想要见上一面,我说等我回去必定会上门拜访。因为我觉得被人挂念就是一种祝福,我感恩每个祝福我的人。

年二十九,父亲说给我安排相亲,正月不谈亲,他很着急地一定要给我来一场,赶个年尾末班车,过了这个年,算虚岁我就28了,我没有说什么,换做之前还会反感,然而结识多一名异性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若是有缘分的话,该成便是会成,而能相亲到彼此本身不就已经是缘了吗。

年三十的鞭炮震天响,我以为我应该是和朋友成群结队地出门念佛敬香,可是那天我提着两斤茶去到小学老师的家里拜年,那天和老师坐了三个多小时,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我童年的辛酸事情,老师感慨到流泪,那天晚上,他收到了无数学生的祝福信息。

最后他说只有我登门拜访。

跨农历年的零点,如期而至的异地电话,今年第一个打进来的不再是Dusia,她已经结婚了,记得有一年她说过一定要珍惜她,不然以后对她就只能剩下回忆了,必须承认这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我确实怀念了。

很多东西,当我们以为唾手可得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容易失之交臂的。

我从来没有怎么重视过男女之间的情愫,所以那一晚的零点,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Dusia,我想起某一年零点的时候,她给我打的那一个跨越了印度洋,穿过了中南半岛的电话,那一年家乡的信号极差,我从香火鼎盛的庙宇里跑到了远处稍微人稀的空地,她说陈奕新年快乐,满天的烟火炸得我耳朵嗡鸣,那一晚过后,烟花禁了好多年。

去见了一个以前的老铁,当年我们无话不谈,玩得很嗨。他已经开始发福了,没想到当年比我还瘦的人现在比我还胖,挺着一个像6个月的将军肚,第一次见到的嫂子,女儿都会喊我作叔叔了,我坐在茶桌旁,他坐在麻将桌旁,嘴里叼着一只烟,桌上的另外几个都是他后来认识的朋友,他们讲着一些我没有参与过的事情,偶尔和我搭上几句,在这个环境下我坐了一个多小时,我时间挺多,多到经常可以思考人生,很多事情并没有讲究什么先来后到。就算你占了最好的位置都有可能被摄像机挡到。你和他的这出戏演完了,下一场就要重新买票了,迟了就是一些边角位置。

有个女孩子一直约我,我腾出了个时间,并不是我很忙或者是行程满,内心比较孝敬长辈,给予过照顾的人始终得先放在首位上,可有可无的吃喝玩乐便排在了末席,女孩子多次相邀,可是当我真的到她家门口的时候,被放了鸽子,理由还是挺有说服力的,没看手机。

想吃家乡的肠粉,约不到人,约到人了肠粉店没开,肠粉店开了,我就正好出门了,于是我和那个朋友约了大半年,结果还是没有吃到一碟肠粉。其实从一开始我自己去吃就已经吃到了,可是莫名其妙就错过了。

初二的时候表嫂说要放孔明灯,等我买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走了,于是我就留着自己放,然后我在灯上面写着祝我生日快乐,因为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以前Iris给过我一份生日惊喜,她放了六个孔明灯,上面分别写着陈奕生日快乐六个字。我想,这辈子或许也不会有人再这么有心了。朋友说他们买不到孔明灯,还埋怨我说有也不叫他们一起玩。

这世上就是这样,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反而有了。

初三那天办了个烧烤摊,原本是弟弟的场子,他问我要不要叫朋友过来,因为他叫的朋友我都认识,所以想着也可以凑一份,我现在的老铁没来过我家,之前有念到,便邀请了过来,老铁会吉他弹唱,闹腾地我便起哄他唱歌,歌声一响起,街坊邻里都陆续来围观,那天吃了很多东西,经过的小孩子都有得吃,玩得还是挺开心的,人与人之间就是一顿食物一首歌的距离。发了个朋友圈,好多人都在说我没有约他们,原本就不是我的场子,况且平时极少聊到话的我们,我该怎么想起你们。

我们并没有在对方心目中占据任何重要的位置,请不要总觉得自己就是中心。他记不起你正如你想不到他。

初四照惯例地拜佛祖,我们这儿的习俗,拜佛求签,添油保平安。签是我自己摇的,只是我摇签时并不诚心,别人念的都是祈祷之词,我念的就像是见到老朋友时的调侃,我说佛祖老哥,咱们相识多年,看在这情份上你就给个好签,敲个圣杯吧。结果我求的三根签都是大吉签,顿时觉得这个巧合有点搞笑,反正最开心的还是我父母,我的信仰是永远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无论做什么事情,结果都在于自己的选择以及行为,凡事都要靠自己。好坏都在于自己,保持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总能胜过诸天神佛。

那个说好聚一聚的同学,一整个春节基本都是杳无音讯,偶尔在别人的朋友圈看到他的脸,笑容灿烂。后浪推前浪的群发祝福信息不知道把他的对话框推到哪里了,我们两的家就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这十分钟走了两年都走不到,初七他走的时候给我发了个下次再见的信息,我一开始没有回复他,后来他在朋友圈发了一整个春节的第一条动态,一条和我聊天的对话框,然后上面写着见不到老铁。

我在下面评论【拜拜】。

这世界上有的人不适合说再见,相见不如怀念。

-2018.2.23.  文:陈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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