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前了,聚会时王士军谈到:“冬天清炖老母鸡汤很补身子”。我说:“对,我还记得小时候喝的老母鸡汤味道呢”。一天,他突然送来了在老家逮的两只老母鸡,说是让我熬鸡汤喝。士军把那次的说谈当成了一份挂念和承诺了。
激荡着心灵,琢磨着鸡汤!我打开他递过来的袋子,哦,是活的!整洁的黄羽毛,圆润的红冠子,紧张的眼神,还有被绑住的黑爪子。两鸡只是一样的。士军说:“喂了两三年了,不下蛋了,我娘说再不给你送来她就准备到集上卖掉了,不少吃粮食”。养鸡盼的是蛋,鸡不下蛋了,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因为主人再付出也不会有回报了。想到它们要挨刀抹脖了,记起了“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的俗语,命运都该如此吗?
送走朋友,我找了笼子,放了米面和水,开始了喂养。楼下有的是空地,在笼子养了一天半,第三天早上放开(让它们自由快乐),工作一天担心一天,晚上回去后大喜,它们竟然真的自己回到笼子了!于是每天早上抱出笼子放鸡,晚上收鸡抱回笼子,乐呵呵。每每打开笼门,鸡们总是欢快地向外飞跑,找到喜欢的土堆后就开始安静地刨食,既然不考虑下蛋了,那就尽情地享受枯叶和泥沙吧,里面有的是籽和虫。偶有花白喜鹊试着共享食料也能宽容;偶有大花野猫想来个突然袭击也能击退;只是一只汪汪乱叫的小土狗搞得它们好不心烦!好在狗主人一会就唤走了。
也许对鸡来说,新环境和旧家院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天亮就醒,天黑就睡,只要有一片可飞跑的空地,有一方可刨食的软土,偶尔能轻轻地“咯咯”叫几声,歪头单眼看看天,用力扇扇俩翅膀,就足够了。至于什么时候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肴,它们应该没有这种思绪。
鸡有鸡的快乐,人有人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