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地里也刚浇过水,到处都是湿滑的,顺着田埂,母亲在前,我在后面。
旁边的水沟里还有水流着,刚刚淹没过沟底,若是小时时光,我早已在这里撒网捕鱼了,如今看来,自觉幼稚,然而却是甚为怀念。
细细看来,发现这水沟变小了,那时节可是能容纳好几个伙伴在里面嬉戏。那时节,我们都光着身子,没有羞耻可言,即便是头上裹着泥巴,依然能找到我们想要的感觉。
母亲说,你自己转转,我去前面再看看。
我站在水沟边,突然觉得很哀伤,像个怨妇一般。
三轮车上的钥匙没拔,我自然地打开了电源,车子启动了,我会骑的,好像天生就会。
车子在小道上飞驰,感觉很好,路边有一片树林,曾经是苜蓿地,我曾在上面踢过球,依稀还能看到当年我的影子。后来植的树如今已然有碗口粗了,它们一排一排的站立着,像是兵马俑,正在接受我的检阅。
我说,你们好!它们以沙沙作响回应。
老的,原有自生的树林已经不见了,所以也看不见雨后的蘑菇,我在想,还是这片土地,只是换了些新树,蘑菇去哪儿了呢?
林间小道纯粹是老乡们用车轮脚步碾压出来的,纯土的。虽说不是时时有人车经过,但几步一个蚂蚁洞还是很频繁的,蚂蚁们很忙碌,进进出出,似乎只有它们很忙碌的样子。
我停下车子,坐在一棵大树下。我曾在这棵树上看到过一只硕大无比的猫头鹰,现如今也不知道它飞到哪里去了,或许已经死了吧。树林里也并非安静到极致,处处都有声响,悉悉索索,叽叽喳喳,反正都夹七缠八的混在一起,如同交响乐一般,甚为动听。
闭上眼睛,就只管听着、嗅着、感觉着、呼吸着,像一头狼,贪婪的享受着它们带来的一切舒适 。
我发现我哭了。我哭的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