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情偶记·纪念日

花市里徘徊了一阵，男人还是买了那束粉色的玫瑰🌹，因为粉色看起来与今天日子的气氛合拍。离开的时候，微信响起，是他女人的来信，说着已经到家了，买了只华莱士的烤鸡，碰见了婆婆，说要去楼上吃饭，就没敢动。男人回复说，待会给你去买她爱吃的辣子鸡。

老城区的好处是路程近，美食多。一辆摩拜就可以去步行街旁边的菜市场。那个花椒混合着鸡精味的辣子鸡门口队伍已经排到了对面的王记牛杂，看来刚才的承诺没法兑现了。

“新鲜的榴莲，19.8元一斤，快来买啊……”辣子鸡旁边的水果店门口红火着，广告着。男人顺手挑了挑，问到：“新鲜吗？”，“绝对新鲜，刚开的榴莲。”店主一脸恭维的笑着。一盒不多的榴莲肉，64.7元。生活的成本只有在这个时候，不多去计较。

摩拜将男人，榴莲和手提包👜运回了家。开门的时候，女人如往常一样，开了门就径直回了房内，没有注意男人手里拎着的袋子，直到男人将快到胯部高的袋子放在地上，女人才注意到今天的袋子不一样。

“买了什么？”

“两束花。”

“买花做什么？”

“你忘了？”

“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十七年前的今天，你成了我老婆？”

“哦……”女人才想起来，脸上有些复杂的笑容。

晚餐是在楼上婆婆家吃的。孩子有二晚（晚自习），四个大人分享着一只烤鸡，四盘家常菜，不过今天吃的糙米，是婆婆特意去有机食品店里买的胚芽米。糯糯的，好像糯米，但是又有些粗糙的口感。婆婆说，吃的精米都是一层层研磨后剩下的部分，这个米才是原来的样子。

饭后，婆婆催着不爱动的爹爹外出散步了。男人和女人下楼，孩子还没回。两个人翻出了过年买的花瓶，修剪粉玫。

“几束花就打发了纪念日？”女人嗔怪道。

“这不是各有各的过法吗？你爹生病，你弟结婚，你儿子中考，这赶一堆的事不得掏干我这不暖和的口袋啊？赶明儿过节，陪你去买衣服。”男人带着手套边修剪着粉玫上的尖刺，边笑着说。

“这还差不多。”女人说，“唉，就你那几个钱，也买不了几件衣服。难怪俗话说：女怕嫁错郎啊！”

“错了，你就错着过呗，反正我就是讨饭，也是你先吃。”男人说着，剪刀不停地咔嚓着。

“别，我还真不想你去讨饭。衣服我就在网上淘吧，留点钱办事需要。我给你买的药吃了吗？你这偏头疼、脂肪肝可要注意啊，我这后半生可都要靠你啊！”

“放心，吃了，吃了。我还得管你的饭到我做不动的时候咧。身体是陪你到老的本钱。”

……女人掀开果盒，尝了尝榴莲，还很新鲜，说：“留着吧，明天再吃！”

花瓶里的玫瑰都抹平了尖刺，规律的排列在花瓶里，等待时间的磨砺。那束泛着清香的茉莉花也在瓶口处流溢着时光，清香、清白，清澈。岁月褪去了繁华似锦的装饰，中年的纪念日，其实很淡，很淡。淡淡如空气和水一样，心有玫色，平如莉香。

——致结婚十七年纪念日

（原文发布于2018年4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