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曹瑞望着百生,他欣慰的点了点头,圆滑的东西在百生怀里发出一道蓝光来,伴随着蓝光的出现,曹瑞和百生一起消失在红叶湖边。
他们一起飞往红叶公园北边的柳林而去,在那里,曹瑞要变换肉体!
第十章,曹瑞换身 (中)
文/瑞麟
百生并不知道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怪事,因此眼见自己与曹瑞一同凭空消失倏忽之间又出现在柳树林大感惊讶,乃至于落地之后竟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
曹瑞不像百生那么紧张和新奇的表现让百生感到莫名的安全,似乎这个冷言寡语的同伴有着成年人的稳重和见地,他忙不迭问道。
“没什么。”
不过曹瑞却没有对百生的疑惑做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一句没什么,可不能消除百生脸上的夸张表情和心中对于未知的忐忑。
其实,百生却不知道曹瑞此时的内心之中也正做着激烈的挣扎,梦中的世界,神秘的路人葵,被称为师傅的老者,操纵人心的伥虫……这一切,是虚幻,还是真实,曹瑞挣扎的不止于此。
梦醒时分,梦境却依旧在,异世与现世,曹瑞觉得脚下的这个世界似乎正在崩溃,跌落的土石正将自己掩埋。掩埋掉的是过去,曹瑞的手若是伸出,或可便能触及那宛如婴儿的新生。
这无疑是一种诱惑。
曹瑞有着截然与年龄的成熟,在那个如同真实的梦境里,他不知已经经历过了多少年,以一种第三人称透明人的身份游历过那片世界的每个角落,虽然当时的自己还很年幼,对于眼前与己无关的一切懵懂不解,可当重回现实世界,曹瑞就会像老牛反刍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自己在那个世界的所见所闻,这不是自己的意志,更像是一种强迫被动的接受,就像奴隶身上被烙铁打下的印记。
痛苦往往让人成熟。
曹瑞就是这样的人。
柳树林里没有一个人影,先二人飞来的葵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想要找什么?什么才是比伥虫更重要的?曹瑞的心情就跟身边飘落的黄叶一样空虚。百生的疑问被曹瑞冷冷的回复压下,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不过情绪看上去好多了。
“你……哦不,咱们来这儿找什么吗?”百生对于自己的胆怯有自知之明,也意识到同伴的重要性,说话的语气不免更加低声。
可不是我带你来这里的,曹瑞心想,自己的那个石头吊坠还在百生的口袋里,那是一件神奇的事物,无论佩带者是谁,似乎都能引起一场惊奇。
“把那个东西给我吧。”
曹瑞暗忖,那若是不祥之物,交在我的手上会比令你轻松不少。他还记得葵将百生称之为自己的师弟,虽然有葵的说话在先,还有事先百生公园游玩的邀请,可曹瑞觉得是自己把百生带进这个莫测的境地,心中愧疚之余,便生出想要保护的冲动。
曹瑞还有一个想法,他想要吊坠来引出某人。
如果葵追逐的真的是人的话……
如果某人真的存在的话……
如果他认的这个吊坠的话……
曹瑞想要试一试,最少,这一次的主动权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吊坠的色彩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令人心动的变化,仿佛世界上所有的颜色都被禁锢在这一块小小的透明的石头里。
流动的赤霞,翻涌的碧浪,舒散的白云,无垠的绿野,广阔的蓝天,所有的颜色杂糅作一处,散发着瑰丽奇异的光芒,曹瑞还是第一次见到石头吊坠竟还会有这样的变化,以至于连表情都跟百生脸上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的惊讶相似极了。
“好漂亮啊!”
百生终于说出一句不是问话的惊叹。
“是啊,它很漂亮,不过,它的漂亮更是一种力量。”一个空灵的声音像风一样传来。
“哦,是吗?”
百生仍自痴迷,多看了几眼曹瑞手上的吊坠,目光似乎陷入到了那一团五彩斑斓之中,曹瑞却回头四顾,惊呼一声,“什么人?”
四周没有一个人影,秋日里的树林里落叶纷飞,这声音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就像风一样,飘忽而至,飘忽而逝。这个声音不是葵的,是个很陌生的声音,曹瑞心想他一定是属于那个人的。
那么葵呢?
诛杀伥虫之后飞袭柳树林的举动果然是为追人而来,不过令曹瑞奇怪的是,难道他们并没有遭遇?那葵又去了哪里?如今的这个声音若真是葵所追击的那人,难道葵已经不敌被害?
人越恐惧,思想就如同失去刹车的车辆,任凭惯性将之带入万丈悬崖,曹瑞越想便越害怕,这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情绪,却像食腐之蛆紧紧啃噬着他的头脑。
就在曹瑞感到恐惧的时候,地上忽然多出一道黑影,能看到手和脚步的摆动,明显是一个人的影子,但是在曹瑞和百生的面前却空无一人。
曹瑞以为百生肉眼俗胎,但是百生的惊叫证明他也能看出地上的影子,所以曹瑞的呼喊便很庆幸地被主人生生扼制在喉咙里,曹瑞可不想在同伴面前露出怯懦的一面。
曹瑞护在百生身前,手中攥紧了那枚吊坠,他赌赢了,来人渴望的语气已经表明他是被自己手中的东西吸引来的。
力量?
曹瑞想起来人口中提及的词语,下意识地希望吊坠之中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就像动画里的超能力者一样被赋予某种使命,然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吊坠触感沁凉,被曹瑞握的有些汗湿,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
曹瑞的心随着影子的移动逐渐低沉。
“这是宗师的法物,既赐予了你,你便留着吧。”空气的共振涟漪一般鼓噪曹瑞的耳膜,“不过我也不太甘心……”
曹瑞感到身后有异动,防备似的猛回头,却发现可怜的百生又有了一些变化,他又中招了。
一个矍然颐长的男子站在自己的背后,百生呢?百生在哪里?曹瑞不得不抬头看着来人的脸,眼睛却再也动不得。那是百生的脸。
“给老头子带个话,这孩子我收了。他既然把赌约都压在你的身上,我也不能退缩不是。百生,哈哈,不错,我已经观察这孩子不短的时日,他倒也并非一无是处,再者有你们两个小朋友之间的情谊,这个赌局日后才更有乐趣可言不是么。话不多说,我还是头一次到这个世界,未将真身带来,寄宿在凡人的身体里对他对我都有不小的伤害,还是先告辞了,走之前我要送你一件礼物,还望笑纳。”
曹瑞感到一股压力袭来,从脚下弥漫出一团黑影,这黑影……不,真正的威胁是在头顶,一座巨石压下,曹瑞避无可避,等到尘土飞扬,柳林之中平白多出一座小山。
曹瑞呢?
山石之下渐渐有赤血渗出。
“唉,来晚一步,没想到竟然被那小子给骗过了。”
葵的身影仿佛随风而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倒没有太多的悲伤,“来,换上吧,好在我来这儿的时候早有预备,多带了一套以备随身更换,今天就先给你用上了。不过对于样貌你可不要有什么太过美好的幻想哟!”
葵从腰间的袂下取出一物,迎风一抖,薄毯似的物体竟像气球般越长越大,最后展露真容,这是……
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