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近黄昏,白天的余温还未消退,乌云接着笼罩了这个城市,应是快要下雨了吧。
闲散的饭后,空气是烦闷的,好在无事可做,自可端杯白茶悠然等风,至少我不必去对着单调的数字挠头。
整理书架时,一本书映入眼前,书名是《透明的哀伤》,是席慕容先生的一本散文集,标题背后的内容我却讲不出半句,好在我有的是时间可坐下慢慢品味。
站在阳台,看着黄昏下的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高雅绅士们与鄙薄低俗人等插肩而过。一个乞丐在翻着路边的垃圾桶,夏天的垃圾桶味道是可想而知的,乞丐却将瘦弱的半个身子都探进去了,或许多年的工作环境以让他免疫了吧,这就好像你走进一个男生宿舍,在门口你就能闻到很大的异味,他们却能在里面悠然地打游戏,睡觉。鄙薄低俗对一些人倒不算贬低,反而是实至名归,这在他们的脸上也表现的淋漓尽致。譬如一名西装革领的市民路过垃圾桶,像是抽搐的一般,脸上的五官扭成一团,嘴里嘟嚷着在地上留下一口痰后快步逃离这恶心之地,又如一些人在街上能气定神闲地把垃圾扔在路上,说说笑笑的走开。可他们应该是被原谅的,或许在许多家庭里是没有礼教这一课的。
大雨如期而至,空气顿时变得潮湿和粘腻。路上的行人,带了伞的,从容又有点急切,没带伞的,把外套顶在头上急匆匆地往前跑,三两个顶一把伞的,穿着雨衣骑车穿行的,伴随着哗哗的雨声风声,一场雨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落下来。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已寥寥几人。
从这个阳台一直望过去,是一条江,没有哪里还能看到这样的江了,至少在我的眼里是这样,平静如镜,夹绿而生,我闭上眼睛,感受愈来愈急的微风的气息,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接受一场雨的洗礼与歌颂,仅此而已,这儿定是要来一场雨的吧,来让雨滴,将每一种污秽包围,将每一种叵测渗进几万米的泥土里。
雨声嘀嘀嗒嗒,这种声音是好听的,相对于嘈杂,相对于秽语。闭上眼睛,世界静得像一泓无波无澜,宠辱不惊的碧水。此时,你会感到雨打窗棂的玉振之声和生命的结律高度融合,前缘后尘,坎坎坷坷,纠纠葛葛,一切都远去了,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个无牵无挂的自我,独自品尝那份难得的清闲。
忧从雨中来,伤自雨中去,或许这也是一种怀想吧。
雨快要停了。被它洗礼过的一切有了片刻的清洁。可是很快就被更加肮脏所替代。一场雨过后,空气都是冰冷冷的,潮湿的。我就像一条肮脏海域深处的一条鱼,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