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蜀大地一直是我心心念念的“故鄉”,一山一水,一樓一閣,都在成長的記憶中深深地烙印著,如同經典電影<搭錯車>的主題曲唱著“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就像是素未謀面的親人,但關於他的傳說,我一直都依稀、仿佛記得.....
記得站在都江堰魚嘴面朝江源時,我選擇右側三號--岷江江水奔流匯集就下之處,水的慣性往低處流,我猜想我的選擇是前往有需要的地方,閉目觀想之時,我可以感覺到岷江之龍飛騰奔近眼前瞠目相視,應該準確的說是大眼瞪小眼,以致於無法窺視其全貌,龍王還責備我還問祂是誰?我倒是真的忘了祂是誰,但這重要嗎?我也可以感應到對祂的熟悉與親昵,只能略帶抱歉的說:這次見面也請多多關照...
從二王廟到魚嘴轉寶瓶口,由百姓至今裊裊不絕的煙火,便能理解李冰造福蜀郡一方之宏觀雄偉,有首關於隋煬帝修鑿運河的詩: “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論禹功不較多”。有些事即便起心動念是良善的,但方法過於激烈或事後忘卻初衷,其結果常是事與願違,同樣的古代建設,豈不見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多年之後我們肉身早已腐敗,還遺留下來什麼呢?又能帶走什麼呢?
在伏龍觀最有感應的碑文是最右邊那座,估計是篆體或金文,我無意深究碑文內容,但卻被某個疑是“鹿”字的活躍飛跳形象深深感動著我,輕拂殘碑,透著碑文隔世傳來陣陣暖意,似乎訴說著當年的艱辛與堅持,期待世代子孫相守相護都江堰,不負所望地守護著都江堰希望工程。凝望著蜀郡太守文翁的石像,心中不斷輕聲嘆息,按說應是見到治江興學的先賢而欣喜,可這落寞的感覺仍然一直伴我遠離大道,大悲無言就此拜別,忍不住回首相望,此後還有誰會再繼續為生民立命....
十六日上午搭船到三江匯流之處拜見樂山大佛,雖然這是此生首次參訪,但對此山此水似曾相識。在凌雲寺佛前我誠心祈求“惟願世人離病苦,我亦紅塵世上人”,印象中這是少數讓我成為利害觀係人的願望,雖然在外常笑說我不怕死,只怕死不了,但我對健康的身體還是非常依戀滴,我相信有科學驗證方法的西醫,但此刻面對菩薩我沒有懷疑,當深叩首完畢後抬頭仰望菩薩,我不由自主地粲然一笑~
上下繞行大佛一週,路徑窄小而曲折,起落之間仿佛是人的一生,偶有崎嶇坎坷,但我們仍努力向前。千餘年來江水攸攸東流、江風林月斗換星移,無數達官顯要、販夫走卒奔波往來其眼前,大佛仍在卻已換了無數人間,在碑林裡閉上眼睛觀想之時,我才了解到早上搭船時對雲闊江低的熟悉是有意義的.....
遙想當年往來岷江重利輕別離的客商,三江匯流之處是著名的危險河段,波濤洶涌以致於常有船毀楫摧憾事,對此我往來岷江而莫可奈何,也不知何時會淪為波臣。我知道有僧人海通和尚為祈求鎮河妖降魚祟使波瀾安定,而發願心、願力在江邊開鑿大佛,朝來夕往經年,山稍減而佛未成,帶著無限憾意別時容易而輾轉他鄉,多年後的家祭中得知:”山已是一尊佛,佛亦是一座山”。有人說是大佛靈應,也有人說鑿佛而出的廢料拋入江中而改變江中湍流激浪,無論如何總是在大佛竣工後風波不興,這一次就像是完成多年的夙願--再見大佛。而現今佛仍無私地護佑一方水土之民,且將直至永遠 ....
想起海燕姐的名言,“世界上不缺美麗的景色,只缺乏欣賞美的眼睛”。原本期待在青城山、峨眉山能有“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峰”的睥睨看山小之感,誰想最後變成只緣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對此我沒有任何遺憾,佛永遠都在,無需我執於物!去過其它山頭都沒這次震盪,無論是拉拉或孝君講師操作時,只要閉上眼睛觀想,我的身體就像是地震時的危樓,不由自主的搖晃,而且是那種不斷有玻璃片從高樓逐漸崩解墜下的現場實況轉播感覺,如若此時抬頭時更有感,仿佛即將直接向後坍塌。峨眉山上觀看普賢普薩第三眼時,煙雨之中我竟感覺到光芒灼熱刺眼,我無法解釋這一切,只好閉上眼睛觀想,神果然還是願意眷顧我的!
在報國寺之前的行程中,好幾次我都想直接在可控制的狀態蹲下或坐下,我喜歡一切可控制的感覺,可又不想就此放棄體驗。任何數學都有公式與定義,法律總會討論到構成要件、該當性、可責性,我的小天地是亂中有序而稍可預測,我逐漸能褪下我的所謂理性框架。在天池抽天賦禮物卡時的印象清晰明亮,同樣也是“轉換的力量”,在天山時我是笑著抗拒天賦卡,我的王安石還沒講完,蘇粉俠女海燕姐就有不同見解,我是認同海燕姐的大部分見解,但對於王安石的改革我仍然支持,但此行到了三蘇祠時我開始反思,天變果真不足懼?祖宗果真不足法?人言果真是不足恤?人處天地之間,有太多的人、事、物值得我們臣服、學習與敬畏。漫捲風流,我願意正向、健康、相信愛和光的能量,我相信這一切我都值得擁有。
謝謝各位家人,我只想說有你們在真好。感恩兩位講師,讚歎海燕姐。相見有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