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不止一次反思我的学习经历,从上小学到大学毕业,我什么都不干,一直在死记课本,一概接受。对我来说,上学就是听话和背诵。“上课,背语法,背大纲,背诵如流,默写得好”。做的每件事都以默认和盲目相信老师的绝对权威为前提。我在习得知识的同时,变得自卑和无能。”
国家用教科书生产了我和一堆拿着文凭的人,这些人仅有一部分能被使用,其余的人只好无事可做。国家只能使用和养起小部分人,其它大部分人只能推向社会。乌泱泱的人举着文凭抢饭碗,从社会金字塔底部到顶端,从基层公务员到教授和高官。同时无数人在谋求哪怕最低的公职。仅是支教的山村教师,就不知有多少人渴望有一天纳入正式编制;拿下一个又一个的文凭,想成为国家系列的正式员工,你还得经历劳务制用工编制,和小学就辍学的同学干一样的工作和领取一样的报酬。甚至我的社会生存能力还不如我的这位小学同学。这是不是太讽刺了?花费大量的资源和时间,其结果是这样。是我错了还是教育错了?
假如当下的教育,能够提高我的能力,所学能得到运用。我也许不会认为我就一个乌合之众。显然我回不去了,太晚了。经验教训是我的终极教育家,它最终会告诉我自己错在哪儿了。
我把最有创造力的年龄关在学校,与直接经验绝缘。培养了我照本宣科的能力,生活能力却下降了,成长的力量也干涸了,熟透了的人出现了,我已经被榨干,成家安顿下来。在单位顺服地转来转去,把自己局限在自己的职能里。我的确干得不错,但仅此而已,这就是结果。
教育制度和我社会生活实际需要之间的鸿沟该怎样填平?
一切有识之士呼吁开展职业教育来填平这道鸿沟。职业教育如何提高人的能力,并远超传统教育。伟大的思想家泰纳是这样证明的:他说“头脑只有在正常的自然条件下才能形成。只有作用于感官的无数感受才能促进成长。年轻人如果每天在田间、车间、矿场、法庭、事务所、建筑工地、医院里,见到顾客、工人和劳动场景,体验自己干得好不好,亲自赔钱赚钱,才能获得成长的感受。这样年轻人就能看到、听到、摸到甚至闻到无数的小细节。不自觉地获得这些感受,静静地酝酿,心智就能慢慢成熟。自然他们早晚就能领会如何通过组合、简化、节约、改进或创造来解决生活中的困难。
然而,当代主流观点中最主流的观点是,教育一定能改造人、 提升人,甚至能使人平等。就因为不断重复,这个主张终于成了定论,成了最牢不可破的民主观念之一。反驳今天 的它,就像穿越回去千百年前驳斥宗教信条一样困难。
我无意反驳当下的教育体制,我不过也是其中一员而已。或许我就像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他是科举制度下的产物,我是当下教育制度的产物。本质上我跟他没什么区别。我们抨击过去的科举制度,在过些年,后人会不会也抨击当下的教育制度呢?如果有这么一天,估计我就会成为那时的孔乙己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这种教育只是没用,人们还能对于向我这样不幸的人表达些同情。但是,在这样的教育体制下,当人们都讨厌自己的出身,对父辈的生活状态深感不满,强烈地渴望逃掉。农民不想做农民,工人不希望再做工人,中下阶级不想让他们的孩子做任何事,除了进编制吃皇粮。这种制度将在社会底层创造一支无产阶级大军。他们对自己的命运不满,对未来无望。而在顶层则创造了一个浮夸的有产阶级,既轻信又多疑,对国家怀着迷信般的信心。有产阶级认为政府就是天理,又时时不忘对它表示一点儿敌意,总把本阶级的错误堆在政府的门口,而没有政府支持又一事无成。
历史证明,当理想与现实越来越远,寻找出路将成为人们的首要目标。我们熟知过去历史变革的原因,却不自知当下的困境。是否只有当站到人类发展的十字路口上才能明白该选择什么样的路呢?到那时,我会不会成为新的乌合之众呢?
写在最后:笔者认为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提出这样的问题,毕竟可以思考。直到现在,欧洲一直引领人类的发展方向。可就在最近他们似乎也开始迷茫了,人们不断诉求更多的福利,一直想躺在高福利的温床上。可是没有产出支撑,这样的诉求能得到满足吗?如果明天比今天更糟!他们还能一切安好吗?最近的法国黄马甲运动不就是最好的印证吗?这些运动者同样有当下良好的教育背景,只不过有人想拿走他们的一点福利而已!其实更多的是对未来无望,或担心自己将变得更加昏暗。等问题越来越严重,那么,无疑他们将成为社会制度的掘墓人,而我们却毫不自知。
参考资料:《乌合之众》 作者:古斯塔夫 勒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