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会想起一个人,你们因为一言不合而三年没说一句话,在你心中她是一个耿直而善良的女孩,你想在她心中,你亦是,她或许对别人说,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性格太直,不会转弯,所以经常会得罪人,你想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些许疼惜的,一个性格太过于耿直的人,在这个时代,这个竞争激烈的城市,如何生存下去?
你经常会一个人在马路上走,走着走着,你身后,你的眼前,就会多出很多人,他们挤挤攘攘,叫着你的名字,曾经的名字和现在的名字,单位的名字和八卦的名字,你张皇失措地和每一个认识的人打招呼,解释你曾经的不周;怯怯地和那些你曾经仰视的人点头致意;向那些你一直心怀愧疚的人致以一个满带歉意的微笑;同时对那些曾经鄙视你如今漠视你的人视作不见;对那些默默喜欢过又故意装作不见的人用眼角的余光去注意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又消瘦几分;对那些时时关注你溺爱着你的人紧闭双唇颔首致意……总之,总之,你的身边拥挤极了,挤挤攘攘全是熟人,各种熟悉的陌生人,陌生的熟人,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和非亲非故让你难忘的那些人。
你纠结极了。你感觉头痛,被这些旧人所纠缠。索性闭上眼睛,可是他们就如同大鬼小鬼一样在你的眼前转啊转,在你的身边萦绕着你,都不愿离去。
你如同一株被各种蚊虫萦绕着的植物,仅有的一点能量被这些飞来飞去的蚊虫所消耗殆尽,他们整天嗡嗡作响,如同魔咒一般,迟早会将你安稳地递送到上帝的手中,成为一个可怜的人,安息此生。
你曾经不止一次深恶这个城市的喧嚣,当时你却飞蛾般地扑向市中心,妄想在城市的中心地带寻觅一块僻静的土壤,开花种草,风餐饮露,过返璞归真的生活。不是生活欺骗了你,而是你欺骗了你自己。
你曾经不止一次试图推开潮水般的人群,只为看一眼潮水背后,是否还会有人和你一样,孤独而绝望。但是你终究还是被这潮水涌着,一波一波地往前走,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像一直被生活网住的鸟,任凭如何挣扎也逃不出命运的笼。
终有一天,你奋力出逃,极力想摆脱喧嚣的缠绕,切断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只为求得片刻安静。你拼命奔跑,终于气喘吁吁地地登上这个城市的高楼顶层,才发现无路可走,你看着这个城市中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人们在喧嚣之中,相拥入眠。你才发觉,这个城市无所不容,安静祥和,温和多情,唯有你,躁动不安,铜墙铁壁,无懈可击。喧嚣源自你的内心,你所奋力挣脱的,正是你拼命缠绕于身的。你早已变得坚硬无比,冰冷异常。在你的心里,早已不合适一棵最为柔弱的青草来生根发芽。苍茫四顾,唯有北风与你为伍,喧嚣不安,躁动不安。
所有你所在意的,终究会将你忘怀,所有你所难忘的,早已经破茧成蝶。一切坚固的东西都将会烟消云散。作茧自缚的你,终究逃不出命运的纠葛。
你所寻觅的,不过是温暖而安静的所在,于是试着手挚着心,才发现那里坚硬而脆弱,唯余的些许温暖,你慢慢地感受这良日生机,你想,那遍野盛开的鲜花,终有一天,会在你安静而湿润的心野里,缓缓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