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给小时候的我讲的故事中,一个人要是死了,他的灵魂会去地下,上辈子做了好事,就转世投胎到一户好人家继续做人,若是做了不好的事,就只能投胎变成猪呀羊呀,对此年幼的我深信不疑。
对死亡有了新的认识,源于一次看似平淡无奇的升旗仪式。那天的国旗下讲话让人昏昏欲睡,之后的一长串好人好事也没什么特别的,班主任从我身边走了一次又一次。
后来校长上来讲话了,主题是珍爱生命,谈到了死亡。正是那次讲话,我第一次知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死了就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了。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饭,等回过头来,我早已在那里哭成一个泪人了。我问我的母亲为什么校长说的和她说的不一样,是不是他哪里弄错了,人的生命怎么会只有一次呢?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幼稚质问,我的母亲愣了一下,但她没有笑话我或是随便敷衍我。几秒后她温柔地俯下身,拭去我的眼泪,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想你们校长是对的。人死后也许还有来世,但是来世的你也不会是现在的你了,你会有别的名字,会有新的家庭,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作为现在独一无二的你,只有这辈子这一次。
一直到现在,我仍清晰地记得那天母亲的回答。也正是那时候起,我开始意识到生命的脆弱与珍贵。后来小小的我,想到有一天父母会先离我而去,而最后有一天自己也会消失在某个角落,大概还躲在房间里很伤心地哭过一两次吧。
现在的我已不会为最后要离去而伤心地哭泣了,但是每次放假回家看到父母又多出来的几根白发,都会心里一酸。而每一次的离家,也会感到害怕,害怕有一天我突然死去,除了悲伤什么都没给爱的人留下。这种害怕让我一直咬牙,在满是荆棘的无尽的黑暗中横冲直撞,撞得头破血流,也一直很努力着。
以前好像从来都不怕在爱里受伤,爱情里的我勇敢又无畏。高中默默喜欢了一个人很久,后来终于在一起了,再后来的分隔两地,我们经历了许多,多到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
很多次偷偷幻想以后的生活,想到这些年的不容易,想到婚礼上交换戒指许下誓言的瞬间,想到我们说过的以后要生一个排球队,都会红了眼眶。
但感情不知道为什么就死了,有些突然但也不是莫名其妙。也许像他说的那样只是我们走上了不同的路,还都回不了头了。
于是最后我失恋了。也许真心深爱过一个人,会明白这种心一直碎着,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感觉。也会明白以前难过哭湿了枕头,而真正难过的时候,连哭都哭不出来。
失恋后的半个多月我失魂落魄,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觉。终于有一天,我开始自我疗伤。看了很多很多的书,开始学习各种新的东西,也像他之前一直劝我的那样,出去旅游,认识新的朋友。虽然这些填补不了内心巨大的空白,心也一直碎着,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却慢慢成长了,也找到了自己想做一辈子的事。
尽管害怕着这么多事,但还是在这条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该守护的还是得守护,该追逐的梦想还是要追逐,最后变得宠辱不惊温暖如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