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卿扬
5.
清晨，天还未亮，茶叙斋楼下便传来“乒铃乓啷”的声响。
顾清明、曲儿和冯老七三人纷纷跑出房间，各个睡眼朦胧，哈气连连。
“什么声音啊，吵死了……”冯老七顶着一头杂乱的发型，眼睛微肿，不悦地朝楼下看去。
只见楼下一片凌乱，原本干净的地面，到处都洒满了白色的粉末和鸡蛋壳。
屋子中央，几张拼凑起来的桌子上，放着一大脸盆，里面装着奇怪的黏糊糊的不明物体，边上，还放着一盘被切的乱七八糟的水果。
曲儿望着楼下的景象，顿时没了睡意，她转头看向顾清明，惊愕道：“难道，我们遭贼了？”
顾清明蹙眉，正准备开口回话的时候，楼下传来张浩的声音。
“你们都醒了啊？”张浩手上端着一盆面粉，笑嘻嘻地抬头看向顾清明等人，一张俊美的脸上，沾满了面糊，活脱脱一只大花猫的模样。
众人一看，原来是张浩搞的鬼，不禁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进贼了啊！”冯老七伸了伸懒腰，“这大清早，天还没亮，你干什么呢！”
张浩歉意的笑着，“不好意思把你们吵醒了。我是想给你们做早餐。”
“做早餐，也不用这么大动静吧？”曲儿不悦地走下楼，望着满地地鸡蛋壳和面粉，“你看看你浪费的这些，就算做早餐也用不到这么多材料吧。”
“这……这个……”张浩歉然，“我其实是……是第一次做。”
“第一次做？”
“是啊。我原本是想做我们那边的蛋糕给你们吃，可是，我没想到原来这么难……”
“蛋糕？什么是蛋糕？”一听是吃的，冯老七顿时来了精神，他快步跑下楼，好奇地盯着张浩，追问道。
“蛋糕其实是西方的一种甜食，就是有奶油的那种。我想，现在这个时代，应该也有吧。像类似上海那种地方……”张浩仰着头想着。
“张浩……”站在楼上一直未开口说话的顾清明突然喊道，“你还是上来换套衣服吧。”
张浩抬头看向顾清明，嘴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放下手中的面盆，像个听话的孩子，走上了楼。
冯老七看了眼满桌子令人作呕的面糊，失望道：“看样子，是吃不到什么蛋糕了……我还是回屋睡个回笼觉吧……”冯老七说着，便要往楼上走，却一把被曲儿拽住后领。
“等一下！”曲儿一脸的不高兴，“别睡了，来帮我把这里打扫干净！”
“啊！不要吧！”冯老七抱怨地叫了起来，“为什么那小子的烂摊子，要我们来收拾！”
“别废话了！赶紧的！”曲儿说着，将一扫把扔到冯老七面前，“给！”
此时，顾清明的房内，张浩已经换了身米色的棉袍，穿在身上，有一种淡淡的书生气，却极为惹人怜爱。
顾清明将一块泡了水的帕子递给张浩，“给，擦擦脸。”
张浩接过，毫不客气地往桌边一坐，“谢谢啊……”
顾清明微愣，随即也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我们是不是很熟？”
面对顾清明突如其来地问题，张浩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看向顾清明那双看似平静的黑眸，突然有种窒息感，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弄的我怪紧张的……”
顾清明移开视线，看向自己面前茶杯里飘着的几片茶叶，依旧不甘的追问道：“你见过我，是吗？”
张浩无奈的低下头，“唉，算了，我要是再不说，你肯定也不会罢休的，你这家伙的性格就是这样……没错，我们见过！”
张浩的话让原本面无表情的顾清明一阵惊喜，他激动地看向张浩，“那我们是在哪里见过？”
“在……”张浩突然苦恼地抓着脑袋，“在……应该说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啦……”
“以后？”顾清明不禁有些失落，他喃喃道：“以后……原来不是以前……”
“以前？”张浩不明所以，“在之前，我的确没见过你。虽然，我到过秦国、唐朝、战国等时代，但都没见过你。准确地说，我们是在21世纪认识的。”
“21世纪？那不是几百年后，你的世界吗？”
“是啊！那时，时间再次把我送回到21世纪的时候，我意外地遇见了你。你还帮了我不少的忙呢！”
“那，我有跟你说起过我的事情吗？”顾清明期待的望着张浩，希望能从他嘴里知道自己更多的信息。
张浩缓缓地摇摇头，“没有，你整天都沉默寡言的。不过，你偶尔会跟我说起曲儿和冯老七哦。”
“是吗？”顾清明淡淡地回了一句，“难怪你先前看到他们这么激动呢。”
“清明！”张浩突然严肃起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什么意思？”顾清明猛然一惊，怔怔地看着张浩，“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张浩双眼紧紧地盯着顾清明，原本严肃的脸，突然如孩童般的笑了起来，“没有！我只是看到你们现在这样，突然感慨一下！”
顾清明无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道：“那你要找的人……”
“算了，别找了……”张浩打断道，声音极轻，宛如一声叹息。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呆呆的看着天边一抹朝霞，难过道：“即使找到了，我也不能跟她在一起……最近，我消失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我怕有一天，我可能会彻底消失在时间里了……”
顾清明望着张浩落寞的背影，沉默地低下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