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的时候,我在县城里给一帮学生补课。补课的教室是临时租的。每每我开始讲课的时候,总有一个只有4、5岁模样的小姑娘就爬在教室的窗口处,伸长了脖子向教室里边张望。她那么稚气,那么美丽,就像一个小天使,可爱得让我动情。
于是当每逢课间的时候我就朝她走去,她并没有躲我,但也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望着。待到后来混熟了,我才知道她叫田思琪,是米仓山后面的甘泉人,跟妈妈在城里读书。她们住的房子也是租的,就在距离我上课地方的不远处,为了生计,妈妈早出晚归在物联美超市上班。所以她便一个人守家,由于无聊和没意思,倒是喜欢凑我们的热闹。
由于一直没有见到她的爸爸,我就试探性地问:你爸爸呢?出外打工去了?她便很是不安,仿佛是在点头,又好像是在摇头,于是我也就不好再问,只是默默地关注着她,想象着她的灵魂,牵挂着她的前途。也许是前生有缘,还是我的悲悯之心作祟,反正我已是很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姑娘,于是每每上课去的时候我就给她特意买些娃哈哈、饮料以及小吃一类的东西,她先是说她妈妈不让她拿别人的东西,可对我却好像并不是太拒绝,反倒轻轻地拿走了,并且是一路的小跑,一路的欢跳,还不时地回过头来感激地望我。
那天我终于看见她的妈妈的,一个漂亮善良的女人,30岁上下。我便以讨水为名,悄然走进了她们的房间。她的母亲先是很惊异,可转瞬就平静了下来,也很热情,不仅递水,还让吃瓜子和苹果。思琪女娃更是高兴的什么似的,又是洗苹果,又是给我削苹果,并亲自塞进我的手里,然后蹲在旁边用两手支住了头默默地盯着我,眼中满是纯洁无瑕的光芒……
吃到酣处,我就试探着问她的妈妈:孩子的爸爸呢?她的妈妈先是迟疑了一下,也觉得我一个当老师的也不会有什么坏意,就说她们离婚了。孩子的爸爸的有了新欢,两个大女儿随了丈夫,小女儿思琪跟她。
我一时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说话,是安慰呢?还是感慨呢?反正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语言在此时的力不从心。
“他还管思琪吗?”我终于从牙缝中蹦出了这么一句。“不管!”她妈妈很是伤感地说。“不仅不管,孩子上学要上户口,按照规定,是要做亲子鉴定的,可孩子的爸爸死活叫不来,于是妇幼保健站的同志说要让写一个保证,就说是鉴于孩子的爸爸不来做鉴定,那么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都跟保健站无关,这样才能办手续。可是已经迫到眉睫,却找不到一个会写保证书的……”
听到这一席话后我更是无语,可孩子的户口还得上不是,于是我答应替她写保证书,内容大致如下:
保证书
区妇幼保健站:
我是田思琪的妈妈田xx,今年32岁,乃是甘泉镇李河村人。由于三年前跟丈夫离婚,所以思琪一直随我。如今由于给孩子上户口,需要我们夫妻共同做亲子鉴定,可是我的前夫却拒绝做鉴定,所以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将由我一个人承担,跟妇幼保健站无关,特此说明,特此保证。
保证人:田xx
2017年7月1日
后来听说孩子很顺利入户,她的妈妈也就很是感激,这样久而久之我们就都彼此混熟了。每每我上课去的时候,总是能看见思琪眺望我的眼神,我也就拿出已经事先准备好的礼物给她,她也不拒绝,只是感激地走了。
有一次,我让她给我唱一首幼儿园学的歌曲,她伤感地唱了:
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块宝,投进爸爸的额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爸爸好,没爸的孩子橡根草,离开爸爸的怀抱,幸福哪里找……最后她还说说她的理想就是能够经常坐在父亲的肩头。
我终于没有把持住我的泪花,我一把把孩子搂在怀中,泪水如雨下。我好想给眼前的孩子说: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我要用我宽阔的怀抱为你遮风挡雨,给你想要的幸福!可我终究没有说出口,我在担心我的肩膀不会足够强大,也在怀疑自己的怀抱不够宽阔和温暖,我连我都是泥菩萨过河,我哪里又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前些天我又无意识地晕倒了,好半天才醒了过来……
可我又多么想成为这个孩子的父亲,用自己宽宽的肩膀将孩子架在肩头。
20天的补课生活瞬间就结束了,要离开的那天,我特意给孩子买了一个宠物狗,孩子很高兴,很激动,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和幸福。走得时候我没有告诉孩子将永远离开的话,只是噙满了泪水悄悄地离开。我仿佛看见了孩子的遥远招手,她一定还在痴情地等待着我再一次的到来……
(声明:此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