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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言醒来，燕王正看着她，目光柔和。“好些了吗？”婉言微微点头，见燕王有些疲惫，伸手抚过他的脸，说道：“别担心，我没事的。”
燕王握住她的手，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心中悲痛有增无减。想着她没问胎儿，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自己也不要提了。
“王爷，张遥和莹儿还在元军军营。”婉言突然急急说道。逃出来已有三四天，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脑海中立刻浮现张遥受重伤，莹儿泪流满面的场景，心里更是着急。
燕王犹豫了。他承认自己存有私心，婉言没回来前，为了救她迫不得已决定出征，现在她回来了，真的要用十五万大军性命去搏吗？
婉言见燕王犹豫，有些吃惊，没来的及多想，“王爷，是张遥和莹儿救了我。”燕王让她先别急，自己会想办法救他们，婉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当日燕王叫来江承研究地形，午时一过，集合军队，命江承凌恒二人为左右护卫，下令出征北元。十五万的大军浩浩荡荡出发了，出了城却不是往元军方向，而是大宁方向前行。
大宁，宁王朱权的领地。宁王带有甲兵八万，战车六千，和一支朵颜三卫骑兵。朵颜三卫全部由蒙古兵组成，是当今战斗力最强的军队，擅长大漠作战，百战百胜，使得元军闻风丧胆，祁影军相比之下逊色许多。此次出发大宁，就是为了向宁王借兵。
之前燕王和宁王并没有太多交集，大概是同为镇守边塞的藩王，宁王也烦元军的骚扰，于是燕王提出借兵出征北元，他爽快答应了。
宁王兵力的加入，使燕王又添几分信心，立刻率领军队连夜赶往北平。途中天降大雪，风雪之夜行军不利，凌恒提议驻扎休息，等雪停了再出发，被燕王否决。士兵们只得振作精神，一脚深一脚浅往前行。
行走了一整夜，凌恒来报：“王爷，元军就在前方了。”燕王立刻令凌恒率领祁影军继续前进，江承率领朵颜三军绕到元军军营后方，其余人原地等待。
另一边，元军营地内。左匀通过探子得知燕王出征，并不知道有宁王相助，他轻蔑笑道：“这次，让他们有来无回。”左匀料到燕王军队人数少，又得不到朝廷支持，所以绝不会分散兵力。
当祁影军接近元军领地时，元军除了小部分士兵守城外，铁骑军队倾巢而出，欲一次击垮燕王。 双方交锋中，祁影军行动灵活，见元军规模庞大，并不恋战，改用弓箭手掩护撤退。
左匀大军追了十几里，有些疑惑：这支队伍仅几千人，只跑不打，难道燕王分散了兵力？还是前面有埋伏？转念又想：区区十五万明军，不足为惧。于是令铁骑军加速前进。
此时江承率领的朵颜三军已在攻城，他担心莹儿安危，单枪匹马冲在前方十分英勇，士兵看到将领如此，也不甘落后。
大雪纷飞，元军追击祁影军至一块空旷雪地，战马突然嘶鸣，东倒西歪，马背上骑兵翻倒在地。仔细一看，马腿上咬着捕兽夹，这些锋利夹子掩埋在雪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左匀令士兵撤出雪地，后面却传来杀喊声，燕王军队从山丘后杀出，来势汹汹。
铁骑军没有了战马，身上盔甲厚重冰冷，行动不便。左匀迅速调整战略，令步兵和弓弩手去抗衡，铁骑军随后。
明军渐渐寡不敌众，斩杀了小部分元军后，为了保留兵力，开始往后撤退，左匀怒火中烧，穷追不舍。
这时突然传来消息，元军营地已被攻下。左匀大惊，哪里来的军队？立即停止追击，赶回营地。明军却突然调转头来，反击元军。朵颜三军在前方打开城门迎战，元军腹背受敌，前后夹击，苦不堪言。
此刻，势在必得，燕王却没有趁胜追击，而是派出了使者劝降。 燕王仍尊称左匀为王，以礼相待，态度谦卑。形势分明，左匀思考了良久，答应了归顺大明。
在昏暗的大牢中，江承找到了神情恍惚，身体虚弱的莹儿，一时悲喜交集，两步走过去背起莹儿往外走。
“张遥呢？”莹儿微弱声音传来，江承一震，心中堆积的某些情愫在缓慢瓦解崩塌。安顿好莹儿，江承立即返回寻找张遥，见到张遥那刻，他吃了一惊。张遥双膝缠着绷带，虚弱消瘦，身上多处伤痕，才数日不见， 他已消瘦不少，眼眸也失去神采。
莹儿见到张遥，茫然的眼神亮了些，眼中有关切也有哀痛。张遥并不看她，神情悲伤，似有浓愁。江承看着二人，沉默不语。大家各怀心事，回到北平城。
下章链接燕归来（第十三章）：另立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