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喜欢过年呐
吃不舒服,睡不好,导致的心情不好,是用红包也拯救不了的。
我家口味清淡,无奈春节少了鸡鸭鱼肉、扣肉、猪肘、油焖虾、卤牛肉、油炸物,就好像不叫春节了似的。油腻腻的食物清单光是打下来都觉得很难过,一天过完就肠胃不适,对蔬菜的渴求已经快要超过金钱。
人一多自然连住宿都变成了一件糟心的事情,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理想化的睡眠动物,好像随便扔在一张床上都能睡一样。
然而一年多的宿舍生活让我的睡眠变得好糟糕,一点点声响,一点点翻动都能变成我失眠的罪魁祸首。
昨晚一宿基本没合眼,耳边的鼾声激起不知道从哪里燃起来的火气。睡不好的时候,整个人就会做什么都特别没劲,本来应该兴高采烈的事情,遇到睡不好,就变成了“哦,知道了”。
几百年见不了一次的亲戚,一年到头联系不了一次,见面又不得不装作亲密开心,无比思念的样子。人们啊,真是虚伪,想念的人平时就要多问候啊,而不是明明肉眼可见的长胖了几公斤缺脱口“今年怎么这么瘦”这般问候。
我喜欢听到“你瘦了”,但是我更喜欢发现我细微(并不)变化的“你胖了”,我喜欢愿意仔细看看我、记得以前的我的你们。
细细碎碎抱怨了这么多,觉得平静多了。外面还是漆黑一团的天,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耳边的纯音给我一丝安慰,无人能侵扰的清晨,手边的kindle比往日更显友好。
买了一本友人推荐的悬疑小说,看了片刻又觉得有一点阴森,不敢继续往下读。返回我的图书馆页面,惊觉里面躺了好几本只读了一半的书。读书读一半,又发现了其它的新欢,到头来剩下一堆“半截故事”等我读完。
这样的确是不好的,做什么事情半途而废都是不好的。说到半途而废,一本书读完就是“圆满完成”了吗,我不知道。每件事做到什么样才不叫半途而废呢?美术过完了十级,奶奶问我你怎么还画画,不是学完了吗?我愣住,因为最初的目标也不是过完级别考试就好啊,但是尽头在哪里,我也是说不清的。只是那一天想起自己再也不用去画室了,心里还是有一点失落的。
“半途而废了啊。”
一件做了十年的事,突然不做了,我开始斥责自己的半途而废。但是坚持下去,机会成本太高,没理由坚持了。从小时候一心想做画家,到后来变成老师长辈口中的耽误学业。爱好这种事情,我估计是再也没办法当作职业了。但起码还能保持不厌烦,也是一种幸运。
跑题跑了可真远。
大概年味越来越淡,就是因为有太多我这样不喜欢过年的怪小孩吧。生活越来越好,过年的意义越来越少,渐渐只剩家人团聚。可是家里的孩子们也一个个成家立业,奔向远方,原本靠人口数量撑起的年味,也越来越稀薄。不喜欢过年。
因为维稳要求,家人依然要坚守在岗位上,团聚都变成了不可能的奢望。这种理解又想闹脾气的心情,每年都要来一次。
街道上冷冷清清,九路车的司机叔叔在终点站发呆,看我跑过去,他迎着我开过来。“叔叔新年快乐”我看着他笑了一下,他也笑了一下。
这趟车始终只有我一个乘客,他坐车头,我坐车尾,一块钱包了一辆公交车。我回家,他只能送我回家。他的家人,也在念叨着他吧。
世界上有很多职业,注定辛苦,注定和团圆无缘。无论是警察、医生,还是公交车司机,风雨无阻的坚守岗位,是职责,是使命,也是为了生计。
生活不易,抓紧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