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观念我很震惊,由于理解不深,这里我先把原文转出来,后面理解深了再把自己的见解写上)我们先做一个调查,下面是有关于26种金钱的观念,如果中了其中一条,就给自己打一分。这26种观念分别是:
钱是丑恶的和肮脏的;
钱是邪恶的;
金钱不是从树上长出来的;
我很穷,但是我很清白;
我很穷,但是我很好;
有钱人是骗子;
我不想有钱,不想盛气凌人;
我永远不会找到好工作;
我永远不会挣钱;
花钱比挣钱快;
我总是负债;
穷人永远不会翻身;
我的父母很穷,我也会很穷;
艺术家不得不与金钱抗争;
只有骗子才会有钱;
总是别人先到;
哦,我不能收费太多;
我不应得到;
我不够好,无法挣钱;
不要告诉别人我在银行有多少钱;
永远不要借给别人钱;
节省一分钱就是挣回一分钱;
为“不测风云”而存钱;
压力会产生在任何时刻;
我憎恨别人有钱;
只有努力工作才会有钱。
这26种观念,是美国著名心理治疗师露易丝·海在她的著作《生命的重建》中列出的“与钱过不去”的观念。如果把她的这26种观念视为一个心理测试,那可以说是关于“金钱恐惧指数”的一个测试。你的“金钱恐惧指数”有多高呢?也可以由此对照一下,你的收入是怎样的呢?
十年前的我,具备了这些观念中的大多数,而且有些程度非常严重。从我自己的经验来看,我觉得当持有这样的金钱观时,一个人很难有钱。
我2001年开始工作的,很快年收入就有了15万以上,在那个年代这个收入还算不错。2005年,我买的第一套房子,价格才4400元一平米。如果我能用这笔收入好好想挣钱的事,也是一个还不错的开始,但现实是我基本上是一个“年光族”。到了年底一看,钱包里没剩下多少钱,可我好像也没买什么,同时我也不是一个奢侈浪费的人,好像这些钱就很随意地流失了。现在我收入不错,我觉得在相当程度上得益于我2008年后逐渐开始的观念转变。
我特别把这个指数称为“金钱恐惧指数”,是因为对于有严重的金钱恐惧症的人而言,钱真的可能会导致一些令人恐惧的事发生。露易丝·海在《生命的重建》这本书中,写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学生平素工作非常努力,希望能增加自己的财富。一天晚上他特别兴奋,因为他刚刚赢了500美元。他一个劲儿地说:“我无法相信!我还从来没有赢过!”大家知道这是他意识转变的外在反映,但他却没有意识到。第二个星期他没来上课,因为他摔断了腿。医药费刚好花掉了500美元。
对此,露易丝·海的解释是这个学生害怕走向新的富裕,他其实并不期望变富,所以用这种方法惩罚了自己。
十多年前我留意过这样一个新闻,以色列女子安娜德给妈妈买了一张新床垫,并把妈妈用了很久的旧床垫当垃圾扔掉了。她想对妈妈表达爱心,可是,就在这张旧床垫里,藏着妈妈的毕生积蓄——100万美元。后来安娜德一家人赶紧去找这张床垫,可怎么都找不到了。
这件事发生后,老太太很看得开,她安慰女儿说,虽然很心疼,但总比被车撞了或得了不治之症要好。老太太的这句话很有意思,它暗含着这样的逻辑:如果享用这笔钱,就可能会被撞,或得不治之症,而女儿弄丢了她的钱,反而让她免除了这样的危险。
然而,金钱真的会带来灾祸吗?美国针对那些彩票大奖得主的研究显示,事实似乎的确如此。美国的一项调查显示,欧美大多数彩票头奖得主,在中奖后五年内,因挥霍无度等原因而变得贫困潦倒,其中75%的人破产。
对于以上这样的故事,露易丝··海的解释是这些人不想富有,所以用这种方法惩罚了自己。这种解释很不根本,说服力不够强,相信你会问是否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我讲讲来访者们的故事与领悟,然后再谈谈我的理解。
我的一位来访者,她每个月的收入少的时候只有一千多元,多的时候也只有五六千元。她说,每当她挣到一笔钱,她都会有感恩,然后她会捐出去一小笔钱,例如50元或5元。
听上去,这是很棒的公益行为,但我和她深入探讨时发现,她这样是出于惶恐。每当她挣到一笔钱,她都会有惶恐,然后捐一小笔钱,好像是在请求某种力量不要惩罚她似的。
另一个故事是我的另一位来访者,每次和别人一起吃饭喝咖啡之类的时候,她都会抢着买单,但随后会感到严重不爽,然后就不愿意见和她一起吃饭喝咖啡的人了。同时她还有一个特点是,她既不能接受别人比自己收入高,也不能接受自己比别人收入高。前者会引起她的嫉妒,而后者,她担心自己会引起别人的嫉妒。所以,她总是隐瞒自己真实收入情况,而当必须要讲自己收入时,她会根据对方的收入情况,虚报自己的收入,目的是和对方的收入基本持平。
第二位来访者讲出的嫉妒,我觉得是很根本的原因。在之前《现实07 | 强与弱、善与恶》这节课程中我讲到,强弱的力量维度和善恶的道德维度,是人性的两个核心维度。如果说金钱有什么隐喻的话,那它最重要的隐喻就是力量。钱多的人,可支配的资源多,这意味着他的力量更强。在衡量力量时,第一重要的因素是权力,可权力难以被言说,有时也不能很好地被量化,特别是大家的权力处于类似水平时。但金钱不同,是一个很容易量化的指标,谁钱多谁钱少,一目了然。因此,金钱是最容易引起人羡慕嫉妒恨的东西。
力量的强弱,也可以延伸出一个很接近的维度,就是谁高谁低。越是活在全能自恋中的人,越容易在乎关系中谁高谁低。基本活在一元关系中的人,会希望永远都是自己高人一等,可同时,他们也会知道,这个时候别人会嫉妒自己,而同样活在一元关系中的人,甚至会恨死那些显得更有力量、地位更高的人,会真的恨不得对方去死。
这样一来,就引出了一个很深的矛盾:我既不能接受别人比我高,我又不敢比别人高,那最好就是我们彻底平等。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安娜德妈妈的故事。她说,一百万丢了虽然很心疼,但总比被车撞了或得了不治之症要好。这意思可能是如果她真享用了这一百万,就可能会被某种力量惩罚,而撞车或得不治之症。我认为这个力量,可能就是她想象中的别人的嫉妒。
露易丝·海讲的赢了500美元然后摔断腿的学生,这份隐喻就更明显。他赢了500美元,这句话用心理学术语完整的表达是,他作为主体赢了某个客体500美元,然后他摔断腿,我认为可能就是在向这个客体传递这个信息:别嫉妒我,别伤害我,我根本没有野心敢高于你,我摔断腿向你证明这一点。我的那位来访者,每挣一笔钱都会捐出去一些,我认为也是在向某种力量传递同样的含义。
力量强弱这个维度关乎竞争,有金钱恐惧症的朋友,可以问问自己,在你所处的家庭或家族允许或鼓励竞争吗?虽然现在社会特别强调成功,家长们为了增强孩子的竞争力也简直是不遗余力。可是,你真的接受孩子和你的竞争吗?在你的孩子和你这个最原始的关系中,孩子的这份竞争欲真的是被鼓励了吗?
再回过头来看上一节课我提到的我父亲的故事,我爷爷奶奶可以非常残酷地对待他,我认为其中肯定是藏着这份含义:他们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在力量和地位上高过自己。所以我父亲的金钱恐惧症,可能是惧怕自己特别有力量、特别有地位时,会被惩罚,所以他先干出蠢事,来惩罚自己。
我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父亲的这种恐惧,可同时,我的父母从不要求我顺从他们,他们允许也鼓励我强过他们,我有很多很多时候都驳倒过他们的意见,甚至还曾花十年的时间改变了他们一些根本的观念。也因此,我的金钱恐惧症,要比我父亲轻很多。
最后我想说对你一句无比简单的话:金钱恐惧症,其实是强大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