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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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厂开工了。从此草原上除了我们的歌声和牛羊的叫声外,还有机器的轰鸣声。

        刚开始,厂里的产品投放市场并不顺利,后经颖子父亲的铺路,逐渐打开了市场。后来西子听从了颖子父亲的建议,把我们草原上美丽的风光印在产品的包装上,打出自然原生态的招牌,最终一炮打响,订单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过来。西子扩大了厂房,草原上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了西子的工厂。为了完成订单,如期出货,厂里的人们晚上经常会加班,我们晚上的聚会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渐渐地,大家没有天天聚会了。毕竟唱歌跳舞的人以年轻人为主,而现在他们大部分都在上班。我们的草原好像少了很多欢声笑语,但是人们看着手里叫做钱的这个东西渐渐越来越多的时候,心里头对西子充满了感激。

        西子在草原办厂的成功也吸引了外面人士的注意,他们都好奇是什么样的地方可以产出如此美味令人念念不忘的牛羊肉。很多人据说是专家组团来考察。这一天,又来了一组专家,还带着相关仪器过来,他们一会儿在草原这边探测,一会儿又跑到山坡上探测,继而几个人有聚在一起讨论,显出很兴奋的样子。

        西子把厂里的事交代给妻子颖子,转而出来招呼这些专家们去吃饭。

          “西子先生,这里真是块宝地啊!您只办食品加工厂真是有点浪费了。”为首的一位专家看到西子兴奋地说道。

          西子一听,连忙上前请教。原来这些人在山坡上探测到了丰富的矿产资源。

        “这可是个暴利行业啊!西子先生,如果您再办一个矿厂,我们可以提供技术支持,我保证您所获的利润远超于您现在的食品厂。”为首的专家又说道。

        西子最近正为水草问题导致草原上的牛羊满足不了日益增长的订单需要而焦虑,听到这话,不由心思一动,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条让草原更加发展的捷径。但是想起了山爷爷,他又犹豫了。

        山爷爷现在很少出现在西子的工厂里,用他的话说,“人老了,受不了机器的嘈杂声,一听到机器的声音耳朵就嗡嗡响,受不了啊。”西子知道他老人家还是接受不了草原工业化的到来,也不勉强他。但是那天山爷爷竟意外地来到了西子的工厂,原来山爷爷特意过来找西子。山爷爷一路拉着西子来到了湖水旁边,用颤抖的手指着有些浑浊的湖水道,“孩子,你看看,以前我们的湖水多清澈啊,这湖水是我们草原的生命之源,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现在你们厂里的污水排到这湖水里,这湖水才会浑浊,长此以往,这水还能喝吗?”还未等西子开口,山爷爷又指着草原上来来往往运输车辆压过草原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车痕激动地说道,“你再看看那,我们绿草如茵的草原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还记得我当时对你说的话吗?善待这片生你养你的草原啊!你又是怎么做的呀?”山爷爷越说越激动,西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办厂的成功让越来越多人追随着他,感谢他带领大家摆脱贫困,这让他有些飘飘然,所以他觉的山爷爷有些小题大作。山爷爷让西子好好整改工厂,两人不欢而散。

        “ 现在要开矿厂,山爷爷肯定会反对的。”西子想到,我得好好考虑一下。西子对那群专家说道,“谢谢你们的支持,至于办矿厂我们需要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专家点头说,“这是一个好机会,最好别错过。”

        晚上,草原上难得所有人又聚在一起了。西子把专家的话说了一下,并提出要办矿厂的想法。大家都跟西子尝到了甜头,纷纷赞同。山爷爷见状,知道阻止不了,长叹一声说道,“孩子们,该适可而止了,我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我们要感恩草原带给我们的一切,而不是无休止地向草原索取。你们再这样下去,会给我们带来灾难,会毁了我们的家园。”说完,山爷爷老泪纵横,蹒跚地离开了。

        山爷爷的话没能阻止矿厂的创办,矿工厂很快在草原上开工了。

        自那日回去之后,山爷爷就一病不起了,在矿工厂开工的那日,躺在床上的山爷爷悲伤地说道,“我没能保住草原,愧对祖先啊!”说完就离开了人世。

          山爷爷的去世在草原上人们的心头掠过一丝阴影,但很快就被矿厂收入带来的惊喜驱散了。矿产的确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收益,只是我们草原的天空不再湛蓝,我们的湖水不再清澈。

        这一天,颖子要分娩了,草原上的人们感激西子为大家带来不一样的生活,都自发地守候在西子家门口,等着西子的好消息。等着等着,西子的车终于回来了,但是里头只有陪同过去的司机,西子并没有回来。大家纷纷上前询问了,司机面色凝重地告诉大家,颖子生了个男孩,但可惜的是孩子是个畸形,医生告诉西子是因为颖子长期呆在污染的环境导致的。颖子和西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场崩溃。本想道喜的人们一下子沉默了,大家想起了山爷爷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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