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也许是早上),一直在做噩梦。早上醒不过来,继续做那种很真实又很压抑的梦。小雷被爸爸带开,让我多休息一下,没想到被一个电话吵醒,说小妹的母亲身体不好,需要她马上回去。我当时就懵了。
起来找到小妹,她正在厨房做早餐。我跟小妹一说,她也懵了,然后情绪有点激动。她说先打个电话回去,看看什么情况。我回到房间里,一边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一边是冗长的虐心噩梦,还缓不过劲来。突然就崩溃了,大滴大滴地掉眼泪,不禁啜泣。
小妹上来,看到我哭了,更加崩不住。两个人抱头痛哭了一场,我当机立断决定带小雷一起回去。真是无可奈何的事,小雷还小,我气力又还没恢复,一个人带不了娃,得不到任何别的支持,只能投奔娘家人。
我马上在手机上买了票,因为五一小长假,火车票特别紧张,只买到两张硬座……祈祷能够补到卧铺。拉出行李箱,紧锣密鼓地收拾行李。说实话,小雷还小,我心里真是万般不忍,可是想到没人帮忙照顾,会有更多辛苦和亏欠,只能咬咬牙,坚强面对。
回去了就好。
下午五点多的火车,我们打了个车差不多时候赶到。小雷第一次去火车站,好奇地左看右看。快检票的时候,他拉了粑粑,嗯嗯嗯的闹着换尿裤。我沉着冷静地快速给他换好尿裤,检票就开始了。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给小雷加油。
进站台的时候,居然要过地下通道!我们两个大行李,一个儿童推车,一个背包,实在管不到,只好请别人帮忙。看到一个只背双肩包的高个子男孩,赶紧开口向他求助,很幸运,他马上帮我们拎了一个大箱子,一直到站台。
真正的考验是在火车上。我们坐的是那种绿皮老火车,而且是硬座,两人的位置还不在一起!人很多,我紧紧抱着小雷,从过道挤着走,终于到了自己的位置。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坐在我们的位置上,请她让开,抱着小雷坐好,再请对面一位健壮的大哥帮忙把行李放上行李架,这就算安顿下来了。
那时才6:00多,小雷精神状态还很好,我却饿得肚子咕咕叫。走得匆忙,水杯也忘拿了。叫上小妹一起到餐车上吃饭,又是一路跋山涉水的。路上遇到零食推车,说了句:干嘛不叫盒饭啊,跑来跑去多麻烦!我只是笑笑,继续奋勇向前。盒饭?哪里够我吃哦!
火车上做饭炒菜大概挺不容易的,等了好久,饭菜才上来。看在可以免费添饭管饱的份上,我都没去催!小雷已经吃过了,明显已经有困意。因为环境嘈杂,灯光太亮,他拱来拱去的不肯睡,开始显出不耐烦的样子。我和小妹轮流吃饭抱娃,尽力安抚他。
餐车上通常都有好些乘务员和乘警,我有心要请他们行个方便补个卧铺,逮着机会就问。好几次都被公事公办地打发到11号车厢问,后来看到手持补票机的乘务员在给人补票,不死心,继续问。起先另一个人还是让我到11号车厢去,补票那个也说她那里补不了,叫我索性在餐车买个茶座,好歹有个位置。我说我们有位置的,但是孩子太小,硬座那边人太多,实在不方便。又请求补卧铺,她说要补也得按登记的来。听说要在11号车登记,我燃起希望就要去,她下一句话又扑灭了我的希望之火:别去了,我这都登满三页纸了。
既然补不到卧铺,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在餐车补个茶座。因为相较之下餐车人更少,空间大,我们还可以打开儿童推车给小雷平躺睡觉。缺点就是空调太冷,灯光又特别亮,而且彻夜不关灯的。这么小的婴儿,人群密度是极大的安全因素,优先考虑。决定之后,小妹便折返回去拿行李。
本来是叫她分多趟拿的,没想到她非常女汉子地一次性全整过来了。据说一路受到不少瞩目致敬,也少不了英雄出手相助。更有趣的是有人对小雷的坐骑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不仅问价格问来处,还掏出手机拍照:莫非遇到经销商了?我听了忍俊不禁,让她安顿好行李,准备休息。
等小妹取行李的时候,我已经把小雷哄睡了。邻座围坐了好几个女性乘务员,闲聊着说带婴儿出门实在不容易,另一个说母乳喂养还好,要是吃奶粉的更加麻烦。是哦!还好我们是纯母乳喂养,不用烧火都有饭吃:-)
从学生时代开始走南闯北,我也算是老江湖了。以前看到人家带娃坐车,也是心生同情。有了小雷,原本就打算等他大一点带回老家,也想过不坐小雷爸爸的车车宁愿坐火车的,只是怎么也要买个卧铺啊,不要这么仓促,不要这么多行李,这么辛苦地奔波……人算不如天算,既然遇上了,就打叠起十二分精神来好好应对。
我们刚刚安顿好,车子到了杭州东站。之前手持补票机的那个乘务员突然走过来示意我跟她走:有希望了!她催着我赶紧过去,把过道门关上,我走过去又返回几步,叫小妹跟上: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急急忙忙又拖拖拉拉(真是要命)地补好了一张卧铺票,对,只有一张!我请求补两个人的,一个人娃不离手的需要有人帮助。外面进来一个领导,很干脆地说:谁是妈妈?就补妈妈一个人的,另一个帮她拿一下行李,没有票了!说完就转身出去了,我们不好再坚持,赶紧从10号车厢去遥远的2号车厢。
车子在杭州东站停得比较久,但我们心里也没谱,抱紧小雷赶紧走。小妹试图打开婴儿推车推着走,那样其实更费时间。然后她又想折回去把全部行李都拿上。我叫她先别管那么多,人先上车为第一要务(我们从站台走的)。小雷在我紧张的步伐中睁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亲亲他,抱得更紧些,继续赶路。终于,到了2号车厢!差不多就是火车头了,
最后,我们都补到了卧铺!其中过程虽有曲折,托小雷的福,都一一克服了。小妹的位置尽管不是和我们紧挨着,好歹在同一车厢里,这下安心了。真是太感恩这一路相助的陌生人了,非常感谢!
小雷第一次在火车上睡觉觉,只是小闹了一下,真是好样的男子汉!卧铺车厢是关灯睡觉的,小雷真是困累不堪呢,很快就睡了。对我们来说,最大的挑战是空调,小雷闷出一身汗,我则吹出清鼻涕(天哪,我们居然忘记带纸巾,这水龙头怎么关?呜呜!)
小雷10:30醒来吃了一顿,凌晨1:10哭了几分钟,这时候就使出哄娃神器了,不一会他便再次入睡,呼呼地一副天不管地不管的粗犷样,呵呵,就是男子汉嘛!当娘的可就难以入眠了,一级戒备,守护我的小雷……
小雷,小雷,妈妈的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