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站里面听着曲儿了,念起旧时光。
上午看一个妹子说的,她是爸爸的小棉袄,永远,永远的小棉袄,别人穿不走的小棉袄。
看到这句,有点感触。
从何时起,我生命里离不开父亲这个角色,那天和同事聊起各自的父亲,说着说着过往,声音开始哽噎起来。
记得上大学报到那天,是父亲送我去的北方,九月的天气,在列车的夜里,隐隐的觉得父亲把自己的外套搭在我身上,那是我人生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出远门,千里之外的学校,走之前还暗暗窃喜觉得从此远离爸妈的管教了,可以自由自在了。但是,父亲帮我办好一切手续后,临别那天中午,我们去一家面馆吃热干面,父亲说待会吃完了他就坐大巴去火车站了,我开始止不住的眼泪里往碗里的热干面掉,所有的不舍和眷念,全在不争气的眼泪里面。连旁边的老板娘都看不过去,跑过来递给我纸巾说,小妹,爸爸总要回去的,以后一个人在这边要学会独立,要是有人欺负你了,来阿姨店里,阿姨帮你揍他。
最后强忍着眼泪,送父亲去的大巴车,跟着车走了一些距离,直到拐弯看不见,直到眼前模糊不清,回去的路上又发现他偷偷塞了一些钱在包里。
大学里钱不够,总会多打一些给我。
大二去浙江和一帮学生打暑期工,有一天被流水线的线长说了一顿,我开始不爽,躺在床上不想上班,不吃不喝,怄气中。正睡着觉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前一天夜里做梦梦见我被人欺负了,问我最近怎么样,如果打工不开心就回家。我问是不是有人告诉他了什么,他说没有,我便开始撒谎,掩饰一切,告诉他挺好的,别担心,做梦而已。
那天一个人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很久,没人能理解,父女连心,他做梦都梦见了。
披上嫁衣的那天,被整个忙乱的氛围感染,我傻乎乎的周旋于各自环节和应酬中,忘了惦记远处的父亲是怎样的心情。后来听姑姑说,那天一帮人热热闹闹的起哄,唯独父亲躲在阳台上偷偷抹眼泪,姑姑笑他怎么不开心了。爸爸是这样说的:以前听老人家说养闺女不开心,我从来没觉得闺女又什么不好,今天才明白过来,女大不中留,闺女嫁人了,要到婆家去了,要过另外一种生活。
姑姑当时安慰爸爸说我还在这个小城,上班离他并不远,他方才缓了下情绪。
事后听姑姑说起这件事儿,喉咙里面跟堵了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一次去上海看医生,回来的赶最后一班车,到家已经是晚上快十点,我正准备洗洗睡了,父亲说一起吃饭吧,才知道他一直在不停的热饭热菜就为了我能吃个热乎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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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的恩情,已经报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