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们只是太过骄傲

木阳说,她在苏州很孤单,除了她姨,没有什么朋友。

我不知道之前她喜气洋洋的告诉我要结婚后面发生了什么故事,对于她这样的文艺少女,肯定会有一些波折,而她应该有属于她的骄傲,我不好意思详问。

我和你哥有快两年没见面了。我遗憾的告诉她。她很惊讶。

是的,人和人的交情很奇妙,前一天还在挖心挖肺的说话的人,后一天可能就形同陌路了。

罗子君和陈俊生离婚,离婚前罗子君还对丈夫爱到死去活来,离婚后,立刻冷静到看一眼就烦。

关系这玩意儿,中间隔着太多的东西,卢梭在《社会契约论》里就说过,人人生而自由,却无处不在枷锁中。这些枷锁,有国家赋予的法律,有社会规定的道德准则,有人和人相处的默契,凡是为人,注定做不得任性,而你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保持自己小小的一份骄傲,用来自我保护。

然而这份自我保护过了头,辛苦经营的关系也会随之遭到打击。

1

琴分手的时候,和我哭了三个小时。我冷静的告诉她,你的选择是对的,你们早就该断了这样不伦不类的关系。她在电话那头和我抽泣,道理我都懂,可是刻在心头的名字,怎么抹去?那是剜心的痛。

她和小狼在一起三年,有两年是在等他,他总是说,要先毕业才能好好谈感情,又说事业为先,感情要摆一边。真正在一起后,他又天天跑项目,和琴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刚开始琴还会请各种假,追到他的项目驻地陪他,后来慢慢去的也少了,他不让她去,总是拿各种借口搪塞。说的最多的就是,他要加班,没有时间陪她,让她有自己的生活。

他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啊。琴说,他难道不清楚吗,这三年,我的所有快乐和痛苦都是因为他。我不知道所谓的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我只想陪着他,尽可能的帮他料理料理生活。

你们的感情,你觉得正常吗?我就差说,你就是倒贴上门的,还指望别人怎么尊重你?

我不知道,现在都结束了,全完了。她的声音颤抖的像是从死亡边缘逃回来的人,几近虚脱。我问她要不要过去陪她。她说不用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知道后来她是怎么恢复的。一连三个月,她从我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为了这段感情使出了多少手段,仿佛是在翻拍后宫甄嬛传。她知道他一直有个影子女友,只是自己不想认清这个事实。

琴结束了这段感情之后,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男友。他们有好多问题,要么价值观不正,要么性格不好,或者工作动荡,她总有她的理由,她觉得他们都配不上她。

这两年,光我知道的从她身边离开的男性友人,就能装上一卡车。她把自己打扮的像只凤凰,总是昂着脖子看着天。她立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而那些擦家而过的男人,在她眼里,都是猥琐的机车大叔。

我不知道怎么劝她,她也听不进我的劝告。

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才发现,我自己是那么优秀,为什么会在那个贱男人身上花费那么多时间?提到小狼,她总是恶狠狠的,像是踩到了一坨狗屎,一脸的鄙夷。

他最近刚生了一个儿子。我平静的把在朋友圈看到的消息转述给她。我狡黠的看着她的表情变化。

哪个女人这么不开眼,我估计要么身体残疾,要么脑子有问题。提到他时,她说脏话仿佛和吐口痰一样容易。

而我能清晰的从她眼睛里辨认出哪一秒她是真的在咒骂,哪一秒她有些忧伤。

她正在用一层过分的骄傲伪装自己,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那么一个或许身体残疾或许脑子有病,对小狼不依不挠、完全牺牲的傻姑娘。

就像我和阁主的友情,也是经历过风雨不曾动摇,却受不起半日暖阳,分崩离析。

2

雅雯和木头合租了有一年多了,雅雯告诉我,她想搬出去。

你们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我们已经一个月没说话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开头打招呼。

我不能理解,他们两个可以每天公用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同用一个沙发,却能一个月不搭讪说一句话。

你和他表白了?

没有。

雅雯喜欢木头有两年了,从她毕业,在公司遇见他的第一天起,她说,木头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把晴雨伞,不论什么天气都能带在身边,给人保护。

你为什么不和他表白?

我怕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这样畏畏缩缩,就算是煮熟的鸭子都能飞掉。

就这样吧,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我们在同一屋檐下面生活,也和结了婚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阿Q精神,我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雅雯是一个很胆小,很羞涩的女孩子,我经常怒其不争,但是在感情方面,我却不知道如何给她建议,毕竟和修改简历不是一回事儿,不是我删删减减,就能达到符合对方公司要求。木头如果说完全不知道雅雯这份感情是不可能的,他那么聪明那么世故的人,在那么复杂的公司里,游走在各种人情世故里,会看不出一个羞涩小姑娘的情感?

我当时就不同意雅雯搬过去和他一起合租,总觉得她会吃亏,索性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是两个人能相处一年多,关系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步,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也许他们两个都太骄傲了。一个过分自卑的骄傲,一个过分自信的骄傲。总以为自己不开头,对方会帮忙写上序言,到头来一本小说仍然还在构思,而本该有的波澜起伏的情节都在时间里规整为了零。

3

J去了一趟垦丁,回来和我说准备离职。他再也不想和Z在办公室吵下去了,只是一晚的酒后失态,两个亲密无间的人走上了决裂。而他们共同喜欢的S上周刚刚办了离职,我看她的朋友圈,正在美国公路旅游。

J说,他本来就想退出了,因为他觉得哥们儿比爱情更重要,何况他进公司到现在,Z没少帮助过他。他们是在一个战壕里公用安全头盔的人,他们是腹背受敌时,相互挡子弹的人,他们是喝酒喝到抱在一起哭的人。仅仅是因为一个S的出现,关系便分崩离析。J说,这事儿谁都没有错,S更是无辜的,只能说命运太过弄人,都是天意。

你就不能低个头,表个态,退一步,和Z好好道个歉吗?我疑惑。

如果可以道歉解决问题,我们两个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吗?昨天Z还在例会上帮我挡了一颗子弹,如果他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他说一句,我肯定赴汤蹈火。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关系了。

好吧,你们就用你们自己的骄傲当饭吃吧。

琴、雅雯、J都把朋友圈设置了三日可见,除了J还能看到一条公司最近促销的链接,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动态。他们把自己的历史关在了一个只有自己可以看得到的角落里,也许会在无人的夜里,在我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悄悄翻到曾经某天的朋友圈上,看看某人给自己的点的赞,或者一条留言,辗转反侧。但是,他们不会,也不可能再去回头了,这是一条只能一抹眼睛走到黑的路,他们的骄傲太过满血,伤不到别人的时候,只能内伤。别人看到他们别无二样,我却深深感觉到他们在故作坚强。

你问我故事的真实性?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做了百分之二十的改造。如果你发现这百分之八十是在说你,希望你能卸下多余的骄傲,人生没有必要那么累,而我随时可以为你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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