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的这些天,每天都要赶集,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把家里里里外外大扫除,该扔的扔,该收拾的收拾,该添置的添置。
在老家,到了腊月就开始筹备过年了,就开始不停地买买买。所以经常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不是过年,是过钱。”是呀,谁家不花个上万块钱就感觉这年是过不好的。从小年开始直到除夕夜,祭灶、炸货品、捣糍粑、汆丸子、卤肉食等等一系列的年俗活动接连进行。
这些过年的习俗一直传承至今,而除夕夜全家一起动手包饺子的保留节目也是这一系列年俗活动之一。过年,过的就是一个过程,一家人一起共同参与的过程,过的是一种氛围,一家人围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共享天伦之乐的氛围。
吃的东西亲自参与了制作过程才知道食物的朴实与珍贵,家里的饭菜只放油和盐却依然觉得是这个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思念家乡的味道,是因为家人在这里啊,根也在这里啊,风筝飘的再远,那根线始终拴在这个家里啊……
也许过年的时候那些熊亲戚问你刁钻古怪的问题让你尴尬,也许那些过度热心的七大姑八大姨围着你要说亲,也许那些熊孩子好(hào)吃又调皮捣蛋讨人厌,也许拜年走亲访友的“车轮战”让你奔波劳累,应接不暇,但是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啊,这些就是让你心里狂喊“妈卖批”但还得笑嘻嘻接受的生活。
过一个年就意味着离坟墓又进了一步,老家流落着尽是孤寡老人和留守的孩子,早一点回家,我经常说:成长需要陪伴,变老也是。乡村装不下你无处安放的青春和梦想,但是可以给你一个永远可以依靠的家。
陪伴家人不是坐在一起抠手机、打游戏、狂看电视,而是一起沟通、交流、共同参与过年的每个流程:大扫除、布置装扮、上坟烧香、做做家务、厨房打打下手、走亲访友等等,要只会玩手机的那些精神世界无比空虚的巨婴不如买条电热毯让人舒服。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节选自苏轼《定风波 常羡人间琢玉郎》
这是发生在九百多年前的故事,苏轼问被贬谪好友王巩的歌妓寓娘说:“我看你从遥远的地方归来,看起来更加年轻了,微笑中还带着来自岭南的梅花香。岭南的风土应该不好吧?”寓娘却坦然回答道:“这颗心安定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
如果你问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回老家过年?”
我会借用苏轼的这句诗回答你:“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