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蚂蚁的记事大概是从每个人小时候开始的。
童年的时候,你是否玩过一个有趣或残忍的游戏。将放大镜的焦点对准一只忙碌中的蚂蚁,让太阳光的能量集中起来进行献祭,追逐着体验那种小生灵被灼烧的控制感。那个时候没人会说你残忍,甚至连佛祖都原谅了你的天真无邪。事实上,大人更关注他们的生存或娱乐,放纵的理由就是那么简单唯物,颠朴不破。
曾经在姐姐的推荐下看了一部电影:《别惹蚂蚁》。一部动画片,色彩艳丽,情节饱满励志且富于教育意义。蚂蚁让一个沉默自闭的小男孩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男孩,但这不是它唯一的教育意义。事实上,它更接近于一步电影。
长大之后,我们的关注角度不再局限于这些微小的事物。我们忙着学习、忙着恋爱、忙着奋斗、忙着生存、忙着逃避、忙着孤独、忙着堕落、忙着死亡。更大程度上,我们已经逐渐遗忘了它们,尽管它们一直存在。
昨天,在浙江临海,我再一次遇见了一只蚂蚁。
当时,我刚刚从药店出来,熙熙攘攘的车流和混乱纷沓的人群让临海看起来更像一个战场,而不是一个人类生活的城市。
我蹲在路边,这个时候,我看见了我小时候的朋友、玩伴。我向它打招呼,但是它忙碌着,没有搭理我,或者是它没有注意到我,又或者是它已经忘记了我,就如同其他很多过往的人物事情和地点一样。
让我吃惊的是它孤单的一个人在奋斗,寻找食物。就我所知,蚂蚁是一种群居动物,和人一样,但它也学会了或是适应了一个人生活,这是我所料未及的。
我静静的看着它,就像看着一位熟悉的老朋友。它勤勤恳恳地忙碌,孤孤单单地搜寻。但是它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一点食物,让人对临海的清洁工倍生敬意,都没有留下一点剩余的给它。又或者是它没有找对地方,这很好理解,人们总是善于隐藏一些不好的事物,阴暗面一直存在于那些黑暗的角落,不为人知,亦不被遗忘。
我看着我的朋友,突然很想帮助它,当然,如果说这是为了表示对小时侯对它父亲或爷爷所做过的事的歉意,那就太肤浅了。更有甚者,从生理学上来讲,他们可能是兄弟或是毫无血缘关系,后者差不多是一定的。
我去了旁边超市,买了一包阿尔卑斯糖。去的时候我很担心,我担心我回来时它已经不见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跑到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幸运的是,担心是多余的。
我咬了一些仍在它面前,我本来是想仍一整颗的,但是我担心它一个人对此无能为力。
不得不说,它真是聪明伶俐,凭着敏锐的触觉感官,它很快就发现了它想要的东西。但是它并没有立即开始它的饕餮盛宴,而是自顾自的跑开了。
这很让人费解,是美味不合它的胃口么?
幸运的是,过了一会,它又回来了,还带了一帮兄弟。这真让人高兴,原来它一直都是它们中的一员,并没有我想象的孤单。想到这一点,我很高兴,我把整颗糖轻轻地放到它面前,又或者说是它们面前。
最后我拍了拍手,低头又看了它们一眼,说了声保重,道了声再见,穿过熙攘的街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