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摘要:大雪封山,众人被困桃花坞。本是其乐融融玩着狼人杀,却忽现野狼伤人。惊疑中,凶案起,孰是孰非,扑朔迷离......
花老板说:“监控是有,但是没有全景监控,我只是在几个关键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如果各位想看的话,就随我来吧。”
“去哪看?” 维尔卡姆警惕道。
也难怪众人草木皆兵,毕竟刚出了这种事。花老板苦笑:“摄像监控就在机房,昨天领大家去过的。卡姆你对我有怨气我理解,但是现在大家都在,就算我有鬼也搞不了小动作吧?”
“在这里空谈无益。我们先去看监控,说不定有线索。” 邝老板一向冷静,话虽不多却每每说到点子上。
从蒹葭阁到机房最近的路线便是走回廊穿过泳池却到桃夭轩另一侧了,众人各怀心思簇拥着往那边走;本来紫婉有腿伤大伙让她先回房间的,但紫婉坚持伤无大碍也要去,只得让景苗搀着她慢慢走。
刚踏上泳池连通桃夭轩的回廊,眼尖的维尔卡姆便指着机房方向嚷起来:“怎么机房门没关!”
众人又是一惊,三姐一拍头:“啊呀!昨天玩狼人杀第一局我们几个出局了,去蒹葭阁玩牌的路上,子吟他们和我就看到机房门开了!本来想等你玩完告诉花老板的,后来......后来就忘了。” 子吟附和:“当时怕扰你们玩兴就没找花老板说,谁知后来有狼伤人,我们也就忘了这了茬。实在是对不住......”千般也是自责不已。
机房的钢制防盗门半敞着,点点雪花飘进,湿润了门里的一小块擦脚垫,房里湿冷湿冷地,开着灯也驱不走那种阴寒的感觉。
花老板白着脸去开摄像监控台的电脑,电脑蓝屏一闪就黑屏了;再开,电源键一闪,黑屏;再开,仍然黑屏。
“这,怎么开不了机了?”
毁心怪挤出人群:“我来看看,我念计算机的。” 在监控台捣鼓一阵,“主板坏了,应该没法修,开不了机了。”
这下众人炸锅了——
“监控坏了?!”
“啊!这可怎么办!”
“花老板你这山庄怎么搞的......”
“别不是故意的吧?”
花家小落急得额头冒汗:“诸位!诸位!我真不知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真的!”
“大家别吵!静一静!这事蹊跷,说不定就是凶手设计要我们自乱阵脚!” 和光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喊过话。
好在“凶手”二字成功地让众人安静下来了。和光直视花家小落的眼睛:“花老板,你上一次查看监控是什么时候?”
众目睽睽之下,花家小落擦擦额头上的汗,深呼吸几下方作答:“昨天上午,出发去接你和千般之前,我在机房看过监控,那时是好的——电工老王跟我在一起的,那时他在机房检查密码锁中枢。” 咽了咽口水,接着补充:“不过老王昨晚也下山了,今天佣人都没上山。”
“当时你检看监控是为什么原因?” 和光继续问。
“没有,就只是检查一下监控系统正不正常,上个星期才刚装好的。”
“那么你最后一次进机房是什么时候?你是主人,开门关门应该都只有你能控制。”
“就是昨天下午,带你们设房间密码的时候,跟你们一起呀!当时设完密码走的时候,我记得我关门了呀......对,没错,当时我关了门!”
“如果是花老板,他没必要半敞着门,他大可做得更隐蔽。” 三姐开口。
“切,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故布疑云呢。” 雪蝰不屑地呸了一声。
“监控坏了,没有线索,大家也别胡乱怀疑人,空穴来风的。” 一鸣说话略冷硬但也没错。
这时紫婉悄悄地俯身摸伤口,景苗连忙凑前:“怎么了?伤口痛?” 紫婉轻轻摆手:“没事没事,有点发痒而已。” 景苗不放心,蹲下检查紫婉伤口,子吟替景苗搀着紫婉。
一时机房里一片沉寂。
邝老板略一思索,发话道:“大家回桃夭轩大厅吃早餐吧,别把人饿坏了。花老板锁好门。蒹葭阁里还住着一鸣吧,还是搬走好些,保护现场。我回房间收拾一下,下山报警,带警察上来。”
“这大雪封山的,怎么下去?” 故昔皱眉。
“阿怪早上不也这么上来的?我同意,得赶紧找警察。” 三姐很是同意。
“我上来的时候已经很难走了。这雪越来越大,这了这么一会,估计不大可能下去了。” 毁心怪摇着头。
“我以前是职业登山运动员,退役后才当的歌手,相信我。不找警察不行,我怕继续出事,又是野狼又是凶手的。” 邝老板叉腰踱步,抬眼,宽阔的额头上现出抬头纹,“就这样吧,你们先去吃早餐,等我好消息。” 众人此时觉得,眼前一身炫酷歌手装扮的邝老板并不似表面的浮夸,虎背熊腰的他现在就像一座敦厚的大山,众人的靠山。
“我们几个男的跟你一起去?” 子吟提议。
“不用了,你们没受过专业训练,这种天气登山很危险,跟着我去我还要分心照应你们。放心吧,我可以的。”
维尔卡姆拍拍邝老板肩膀:“也是。就靠你了,兄弟!我陪你回去打点行李。”
圣珠也拉着千般说:“那我和千般去准备点干粮给邝老板带上。”
邝老板和维尔卡姆回海棠苑收拾行装,其他人一起回了桃夭轩。三姐带着景苗、和光在厨房给众人准备早餐;圣珠和千般给邝老板打包干粮;紫婉倚在会客厅沙发上休息;剩下的人在餐厅或坐或立,都沉默着无话可说。
不出一刻钟,三姐在厨房里招呼:“早餐好了,大家来吃吧。故昔、阿怪过来,帮忙把早餐端出去。”
烤得焦脆的吐司,冻得硬梆梆的黄油块,热腾腾的牛奶,金黄的炒蛋,橙红的茄汁焗豆——虽是简单的早餐,也引得饿着肚子折腾了一清早的众人食指大动,暂时从陈老板惨死的阴影中走出来些许。
众人落座开餐,刚吁了口气,景苗突然说:“我觉得陈老板是先被毒死然后才被搬到蒹葭阁一楼大厅的公共厕所的。”
“你是说,我们发现陈老板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圣珠柳眉蹙眉。
故昔嘴巴张得老大:“啊?杀人搬尸?”
“我也觉得可疑,避孕套和电动牙刷应该是陈老板房间里的东西。” 子吟舀了一勺茄汁焗豆。
“这样吧,吃完早餐我们几个男的去蒹葭阁看看,着重看陈老板房里有没有可疑之处。” 花老板放下手中的吐司。在自己的山庄里出现这种事,他无疑是最想知道原委洗清嫌疑的人。“对了,等下过去,一鸣你也收拾下行李,搬去花悦楼或者其它哪栋吧。”
从机房回来一直到现在,一鸣都默不作声,几乎要隐没在众人之中。“不麻烦了,我不信邪,不用搬了。” 他出奇地淡定。
“哈,这么淡定,难不成人就是你杀的,你清楚内情?” 雪蝰双手一摊,斜眼瞟着一鸣。
“别捕风捉影的,让大家自己先乱了阵脚。” 千般有点不满雪蝰的轻佻。
“如果人真是我杀的,我还敢继续住那么?我就不心虚不怕鬼敲门么!” 一鸣薄怒。
争吵间,餐厅门口传来脚步声,原来是维尔卡姆和全副武装背着背囊的邝老板。
“我现在就出发,半天时间应该足够我下到山下找救兵了。这段时间你们别大意,不要单独行动,也不要内部争吵,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邝老板掷地有声。
和光给邝老板倒了杯温热的牛奶:“要不坐下吃点热乎的再走?”
邝老板一饮而尽:“不了,抓紧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闻言圣珠连忙进厨房取出跟千般一起准备的干粮,交给邝老板,邝老板接过食物袋装入背囊。众人围着邝老板到桃夭轩大门,目送他的身影没入风雪中。
早餐后,花老板、子呤、维尔卡姆、阿怪、故昔等几个去蒹葭阁查看,大家帮忙收拾清洗好餐具便留在会客厅等他们回来。
窗外,天愈发阴暗了,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似要覆盖这地面的一切。
临近中午去蒹葭阁查看的几位才回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留下的人急切地迎上去。
花老板叹了口气,摇摇头,用眼神示意阿怪说。
阿怪挠着头:“我们从机房密码锁中枢强行开了陈老板的房间门,进去后看见里面行李都放得很整齐,床上有正常睡过觉的痕迹。洗手间里物件摆放也很整齐,只是漱口杯里少了牙刷——应该就是那个电动牙刷。洗手间垃圾桶里有一个避孕套的包装袋。房间里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痕迹。我们给陈老板房间和一楼现场都拍了照。不敢动陈老板的遗体,怕破坏现场,暂时找了张被单把他盖住了。等邝老板带警察来再说吧。”
故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们这么瞎抓也没什么用。等警察来吧。”
无奈,也无他法。
把昨晚剩的饭食热了当午饭,匆匆填过肚子。大家都有点厌厌的,聚在会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都刻意地不去谈野狼、陈老板的死。大家都对邝老板充满期待,这份期待也让大家的精神不至于跟早上一样低落。两点左右,一鸣告辞,说是饭后犯困要回去午觉,也再一次拒绝了换房间。景苗和紫婉由子吟及雪蝰护送着,回紫婉在蓼汀居的房间换药,维尔卡姆和阿怪嫌在桃夭轩无聊便也跟着去了。剩下本就住在桃夭轩的六人。
圣珠叮叮咚咚地敲着钢琴琴键,千般翻着一本随手找来的杂志,故昔在跟花老板下国际象棋,落子间却有点心不在焉。三姐跟和光看了会棋,觉得没意思 便缩在落地玻璃窗边的躺椅上说着闲话。
“昨天刚看见那温泉泳池的时候开心地不得了,心想好不容易有机会泡温泉游泳。可惜,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泡了。” 和光看着窗外的温泉泳池玻璃棚幽幽地说。不过三四点光景,外面却黑云压城版暗暗的,总让人以为已经五六点了。
“我也是。我很喜欢游泳的,德国我住那里离有温泉的地方还挺远的。” 三姐也有点失落。
“香港根本就没有温泉,唉。”
“你们去呗,泡一泡,也放松一下,大家现在都精神太过紧张了。我要是会游泳啊,早就去了!” 故昔插嘴道。
“这......合适吗?” 和光和三姐都有点犹豫,但是又实在眼红那汪温泉水。
“没事的,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大玻璃窗这就能看到泳池,密切留意你们的动静!你们不嫌我们偷窥就好。” 千般开了个小玩笑,想活跃一下这闷沉沉的氛围。
花老板也说:“别担心,去吧。泳池跟这会客厅其实也算是连为一体的。圣珠、千般也去?”
圣珠躲在钢琴后面:“我想弹琴呢。” 千般只微红着脸摇摇头。
想一想,确实没什么担心的,泡一泡放松一下也好,估计邝老板一会儿带警察回来了也就一切水落石出了。于是三姐与和光回房换了泳衣,披着浴袍去了泳池。
温泉水滑洗凝脂,舒服地让人叹息。暖暖的温泉水包裹着身体,水波拂过像在轻轻按摩,舒缓了对陈老板之死的悲伤,对有野狼出没的担忧,对大雪封山的不安。
“我去倒饮料,和光你喝什么?”
“热可可,谢谢三姐!”
三姐回头看向会客厅的落地玻璃窗,窗后千般他们正看着泳池方向,见三姐看过来便对她挥了挥手。三姐放心地起身裹上浴袍去厨房弄饮料。
和光吸气扎进水里,从泳池靠回廊那边往对边游,对边靠着海棠轩的花圃。一口气游到边,抬头换气,不经意间瞥见花圃跟泳池玻璃墙壁之间的过道上好像立着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一时好奇,爬上泳池,走到玻璃墙壁边扒着墙往花圃小路看,想看清楚。
会客厅落地玻璃窗后的几人,只见三姐起身穿过回廊去了厨房,想必是去拿吃的喝的;和光游了一会,游到海棠苑花圃方向时上水了,贴着那边玻璃墙往外看了一会儿,突然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软软地滑下瘫坐在了地上,呆了几秒,发疯一般惊叫起来,连滚带爬返身往会客厅狂奔,还险些掉进水里。几人胆战心惊,连忙往泳池跑,在回廊接住狼狈不堪的和光,和光却似受了极大的刺激,脸面煞白,双唇青紫,目光呆滞,颤抖着好像要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便晕了过去。
海棠苑花圃跟泳池玻璃墙之间的过道上,立着的,是一个雪人,一个怪异的雪人。雪人的下半身跟寻常雪人一样,是由皑皑白雪累成的倒钟型冰雪堆。上半身,却是人的上半身——准确来说,是邝老板赤裸的上半身。邝老板裸露的胸膛上,赫然刻着一只狼头,跟狼人杀纸牌上一模一样的狼头,殷红的血珠已被冻住,凝固,恰似开在隆冬的一丛腊梅,又似白梨花堆上铺着的红海棠,真真应了这海棠苑的名。向上,脖子深深地被利器划出一个十字型,鲜血刚喷涌而出便被冻住,成了一个冻结的袖珍瀑布形状。再向上,他的头被一个避孕套套住,避孕套被撑得很大很薄,原本的粉红色几乎被撑成了透明;在避孕套的挤压下,他的五官奇特地扭曲着,竟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