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儿3岁生日前4天,进入幼儿园前一个月,我接到一家公司的入职通知,马上报到。
在此之前,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像一对连体婴。除了一次不到24小时的分离,那次我在24小时内往返奔袭2000多公里。
本来是想在3月她上幼儿园之后再出来工作,一个月的时间差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可是拒绝这个还不错的职位未免太任性。只好每天早上把她送到姥姥家,下班后再接回家。
以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会难以适应,会焦虑哭闹,会拒绝接受。。。
可是,完全没有。第一天的早上起床时,她确实有点困惑,不理解妈妈也要和爸爸一样去上班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她就释然了,想起了爸爸妈妈要上班赚钱才能给她买衣服、买食物、买书和玩具,想起了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幼儿园,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情,想起了哥哥在姥姥家等她一起搭积木。最重要的是,想起了妈妈很快就会下班接她回家。
于是,她高高兴兴地跟着妈妈出门了。整整两个星期,没有哭过一次,甚至没有情绪低落。姥姥每天的报告是:吃饭香,午睡好,玩得开心,见人不怕生爱打招呼,唯一的麻烦是太唠叨了烦死人。
而我呢,一上班就忙碌非常,连预想的中午打个安抚电话回家也没有时间。但她似乎毫不在意。开始每天回家一敲门她就呼啸着冲过来开门,后来玩得入迷干脆门也懒得开了,或者开了门看也不看一眼扭头就跑。
倒是我,难免有点失落。不过更多的是欣慰!我知道,三年亲密无间的时光没有白费,妈妈和女儿之间坚实的纽带已经为她建立起强大的安全感,小小的分离不足为惧。
要知道,伴随我的坚持的,是三年间同样持续不断的质疑。数不清的人对我说过诸如此类的话:你不能这么惯着孩子!她跟你跟习惯了以后越大越离不开!你该上班就上班去,她哭两天就好了!
等等等等。我笑笑,不说话。相比让她哭着推开,我宁可多“浪费”两年时间,等到她能笑着跑开。
又想到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同样是这些人,还在就另一个话题抨击我:断奶。几乎是同样的言辞:再不断奶,越大越不好断!你出去玩几天,她找不到你就忘了!谁家孩子断奶不哭,哭两天就好了!
等等等等。我笑笑,不说话。等到她可以心平气和地就断奶这件事跟妈妈讨价还价,花了两个月时间慢悠悠地自然离乳,她没有为断奶发过一次脾气。吃奶的记忆收藏进她的小脑袋里,偶尔想起,只有满满的甜蜜。
今后,还有无数次的分离在等待我们。上幼儿园,上学,上大学,工作,旅行,建立自己的家庭……我淡然处之。急什么呢?总有一天她会用行动告诉我,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而那一天到来时,她很可能不会像我一样行动迟缓。我需要做的,只有和她一起等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