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报纸上看到这个题目,突然感觉自己有话要说:我想会的,我可以很负责,很肯定地对我的婚姻说。虽然一开始我们不是以爱的名义在一起的婚姻更像一场莫名的赌博。不,你说我们是上辈子的未了的缘份,我想也许是吧!不然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还没分开,多么奇迹!
老公,二十年前的你是个桀傲的浪子,心中有数无限的无畏,凭着自己的气魄,决然地把多少羡慕单位,一脚踢开,不给自己留喘气的余地。下了海。凭着自己惊心动魄的力量如鱼得水,做的风声水起。此时你急需一个帮手,只是帮手而已,并不是女友或妻子。
生活中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一次偶然到老家本想去要债,在推杯换盅中,兄弟们敢不敢在咱乡下找媳妇啊!哈哈!一句玩笑颠覆了我的命运。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黑色皮夹克,蓄着黑黑的胡须,这样可以看起来更成熟。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大婶大娘们。你一开口的外地音,逗得她们哈哈大笑!记得叔叔,婶子大爷,舅舅,舅妈,等等,全家十几口把我送到你家的情景。
母亲说:到他家看看怎么样,就回来。结果第二天,留下我全部离开。没有解释,没有说明,没有理由。我似在梦中漫游。这种迷离错觉感一直伴随我十年,二十年,甚至终生。我经常想我到底是父母生养的吗?假如明天离开这个世界,这辈子最亏欠的是他们,我欠他们太多了,一生的遗憾。
老公你在你们亲朋好友诧异的目光下,从尘土飞扬的乡下带来一个黄毛丫头。你其中一个姨用眼脚的余光,看着我说:找老婆还用跑到乡下,就找了个这!她精制漂亮的面容,让没见过世面的我惊惶。如此的记忆深刻。我仓促笨拙的出现,让你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突兀,心中也有了无限的叹念。我木讷的表情,怯生生的眼神,预示着你给自己的人生徒添了无可预支的烦恼。你的眼神中对我除了淡漠,就是不奈烦,彻骨的失望。你的生活因我出现,一下子变得潦草混乱,句子断裂。
整整三年,我和妹妹们挤在一张床上,她们待我亲切,自然。我们的情感日益增长。只是和你日渐疏离。我站在你面前犹如空气,或不良气体影响着你的各个感观。三年我们未曾拉过手,甚至没有对视过对方。内心从未以未婚妻名义和你朝夕相处,你也一样。那日子倒低是涩哑难言。其实,那时的你在风花雪月中穿梭,认真的,真心的,仔细的。都一一经过。心中并没有为我片刻停留,对我连同情都是一种耻辱。
而我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从没出过远门的我,十七岁年龄如同幼童。被命运一下推到另一个世界,陌生的天地,陌生的脸庞。彷徨,清冷,迷茫,心中有荒野般幽静,更多的是阴冷至极的力气。是的这是完全不一样的家,公公,婆婆,妹妹,每个人都像过滤网用明灭的眼神,打量着我这个突然闯进他们生活的异物。我孤立无援殆尽全能的活着。一切都要重新开始,生活习惯,语言,卫生环镜,整理货物。婆婆是个指挥天才,她聪明,干练,性格直来直去。具有男人的气度,几乎一睁眼,她已把我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从无喘气之时,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人,任凭她得心应手的指挥。洗衣服,收拾大小房间,整理柜台,货架。收拾仓库。等等。不经意间用坏过洗衣机,每年打个碗。是我犯的最大错误。我想我的目光又冷又愣地适应着陌生人的陌生世界,内心是空空如也的平坦,没有味觉,视觉。二十年的光阴,一晃而过,细细想来,拼凑不全的是肆意流淌的岁月。
十七岁之前的我对这个世界认知了什么呢?我住在平原的小村庄,村里通往外面世界只是一条窄窄的泥土路,路上来往的自行车都是高高大大的样子,马车,牛车,走亲戚,拉东西是当时主要交通工具,偶尔有辆汽车走过还是那种大大笨笨的卡车,会惹来老人孩子远远围观。一场小雨会把小路冲得七扭八歪,面目挣狞,骑自行车经过,不得不小心,慢行。免得被甩到地里。村里的牛羊都在各家门口迷着眼睛晒太阳,主人总是把它们喂饱拴在门口。不知谁家的猪羊,鸡鸭在村里遛达,悠闲自得的神情,着实让人羡慕。一阵风吹过,空气中飘来尿臊揉着饭香味,复杂的让人着迷。当然有柏油路,那是在村外十几里以外乡镇,光光滑滑的路面,两边整齐的树,每次走过心里都充满兴奋的愉悦。
我从没进过餐厅,音乐厅,美术馆,电影院。唯有记忆中的模黑搬着小凳子在村里兴奋地看一场电影。赶庙会时看过花红柳绿的演员,在高高戏台上咿咿呀呀卖力的唱。这应该是我最近的文化精神生活吧!从未进过商场,衣服都是母亲用布做的。不需要款式,只要能穿进即可。这个村对于我究竟给予了我什么呢?其实,如今我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置身于都市,自己好像和它格格不入,像迷失的兔子,在城市森林里乱走乱撞。不明白为什么在豪华商场里,转来转去舍不得花几百元买件心意已久的衣服。夜市上衣服几十元,穿在身上兴奋的像个孩子。不明白为什么花几十元吃顿肯德基与几元面条有何不同。有时消费时总有耻辱的错觉,尽管钱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天天守着化妆品从未为它动容,包里从没有口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