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鸿鸾禧》:没有共同灵魂的婚姻注定孤独一生
鲁迅被家人强行安排结婚,娶了一个封建传统的妇女——朱安,朱安脚着三寸金莲,识字不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没办法和新时代的鲁迅产生思想上的统一,他们一辈子凑和过日子,朱安到死还是姑娘身。
糟糕的传统婚姻总是相似的
在张爱玲《鸿鸾禧》中,娄先生在美国得过学位,是最道地的读书人,娄太太学识远低于丈夫,眼中只有柴米油盐,娄太太在家庭中存在感极低。她生了四个孩子,丈夫对她嫌弃至极,女儿对她冷嘲热讽,她觉得孤凄,日子过得不顺心,满是伤悲。
朱安与娄太太都是传统婚姻里的女人,她们一生都得不到丈夫的爱,与丈夫没有共同的灵魂,她们在婚姻里注定孤独一生。
传统婚姻的两个人在父母和媒人的介绍下结合,在外人眼中只在乎门当户对,不在乎你情我愿,而新人们也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好像到了什么样的年龄,就该办什么样的事,这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之后的围城生活过得怎样,我们外人哪看得清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鸿鸾禧》中,娄太太与娄先生给我们展现了婚姻生活中残酷的一面,没有共同灵魂的婚姻注定孤独一生。
1.停止不前惹人嫌弃
娄太太与娄先生结婚的时候,两人家庭经济相当,都不富裕。娄先生的优势就是出国留过学,是个有知识的读书人,而娄太太学识不多,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妇女,只会生儿育女,只为一日三餐。
日子一天天过着,儿女慢慢长大,娄先生后来得志在银行上班,变成一个极能干的人,能赚钱养家,会敷衍应酬,家里经济一下富有了起来,还请了女佣。
而娄太太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同的是家里雇了女佣后,她没事可做了,就算有事做也做不好。
这一天,娄太太的大儿子要结婚了,大家忙里忙外筹备婚礼,而她却专挑最不重要的一件事情做,那就是给准儿媳做花鞋,因为眼前的那些事她全不在行,总得捡起一样事情做吧,不然家人和邻居怎么看她。
她做花鞋时的心情是格外开心,有机会躲到童年的回忆里去,是愉快的,即使她做得很不好,粗针大线,尖口歪向一边。可她却装出满脸的不得已,紧皱着眉毛,极其认真刻苦像在办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一家子人都看出了破绽,知道她在这里得到某种愉快,但管不了她。
可娄先生回家看见了,就忍不住说道:
“百忙里还有工夫去弄那个!不要去做它好不好?”看见他太太就可以一连串地这样说下去:“头发不要剪成鸭屁股式好不好?图省事不如把头发剃了!不要穿雪青的袜子好不好?不要把袜子卷到膝盖底下好不好?旗袍衩里不要露出一截黑华丝葛裤子好不好?”
在这一连串的焦躁的商量口吻中,可以看出娄先生对娄太太嫌弃极至。因为娄先生是读书人,不会急眼跟她争吵,怕垮了文化人的面子,也顾及到家里有旁人在,所以在面对娄太太的回嘴还击时,他一般是让她三分。这就让外人看来,娄太太是一个野蛮的泼妇,而娄先生则是一个牺牲了许多的好丈夫形象。在这一点上,娄先生显然比娄太太精明了太多。
娄太太的女儿对她也是不待见的,看见娄太太做花鞋也要趁机挖苦一翻。
四美见了,忽然想起来告诉她:“妈,鞋不用做了,玉清已经买到了。”娄太太也听了出来,女儿很随便的两句话里有一种愉快的报复性质。娄太太也做出毫不介意的样子,说了一声:“哦,买到了?”
可见娄太太在家庭中一无是处,被家人孤立,存在感极低。不过,话说回来变成这样也是她自找的,三十年如一日,停止不前,只关注自己的富太太生活,拜客,穿戴齐整就可以了,其他事情全部甩开,不思进取,只享受着自己优渥的生活。
2.破罐子破摔,不知反省
夫妻俩虽然怄了气,但第二天发生了意外情况,娄太太还是向娄先生讨主意,因为原先请的证婚人,没打个招呼便就离开了,现在需要另请他人,决定请一个小名流李院长来作证婚人,她冒雨来到李家。
一到李家,娄太太先把雨伞撑开了放在客厅里的地毯上,接着把雨衣湿漉漉地直接放在沙发上,随后递了两筒茶叶给李太太,虽然被李太太极力推让,末了还是收下了,但是李太太态度却变得冷淡起来。娄太太觉得这一次她又做错了事。
然而,被三十年间无数的失败支持着,她什么也不怕。
从她进到李家,娄太太外表虽是富太太模样,但做起事来却是五大三粗像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她把湿漉漉的雨伞和雨衣直接放在地毯和沙发上,举止粗鲁无礼,送礼又小家子气,与她富太太的身份格格不入,整一个不识大体的小妇人,所以才遭李太太的反感。
她猜想自己是做错事了,可是她破罐子破摔,不知反省,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被人嫌弃惯了,在这么多失败中,已没有什么可以打击到她,就什么也不怕。有自暴自弃念头的人,就会甘于现状,一直堕落下去,永远活在自己孤凄的世界里。
3.没有灵魂的婚姻终会孤独一生
在娄先生与娄太太的这段传统的婚姻中,娄先生有知识有学历,不断在努力进步,拼搏事业,赚钱养家,而娄太太却停止不前,跟不上丈夫的步伐,就连家务都操持不好,她被家人嫌弃,冷落,指责是必然的。
最糟糕的是娄太太不愿意改变,改变不了的原因:一是她应付不了大场面,不懂待人接物,二是她性格所致,安于现状,没有主见和上进心,没有自我。
娄太太头脑简单,偏执好胜,与娄先生意见不合时,以泼妇的彪悍当众驳丈夫的面子,让外人知道娄先生怕她,让她,敬她,得到表面上的胜利。实际上娄先生才是赢家,有多少人觉得娄先生娄太太是错配夫妻,都替娄先生不平。
她内心是孤独也想过离开,然而,叫她去过另一种日子,没有机会穿戴齐整,拜客,回拜,她又会不快乐,若有所失。她的要是锦衣玉食,这些东西只有娄先生可以给她,她只好认命。
繁荣,气恼,为难,这是生命。娄太太又感到一阵温柔的牵痛。
在娄先生与娄太太的婚姻中,看不到一丝丝的爱情,爱情是会包容,理解对方,而不是相看两厌,争吵不休。
没有爱情的婚姻自然没有灵魂,没有灵魂的婚姻,终会孤独一生。
娄太太不做出改变,她将会是孤独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