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桑地亚哥这样说。仿佛豁然间跌进了一片海,在海里面,拼命牵引着我们继续往前游去,探寻更多不一样的风景。
桑地亚哥是小说《老人与海》中的主人公,是海明威笔下的经典人物,或许,他不只是一个名字,他还具有重要的典型意义,代表着社会和生活中的一类人,甚至是一个时代,一个民族形象的缩影,兼顾了古今中外,反映了不同时代不同文化下人物的生活和命运。
事实上,老人是一个一无所获的胜利者,是位''背运''的老人,连续84天没有捕到鱼,第85天出海,经过三天两夜的搏斗,终于捕获一条一千五百多磅的大马林鱼。归航途中,大马林鱼却被鲨鱼吃掉。没有人来帮助他,他只好一个人尽力把船划到岸边。在这八十多天的漫长征途中不知经历多少苦难,却仍旧满怀着对未来的希望,正是凭借这种信念和理想,指引着他走过茫茫大海,展现的是一个人的能耐可以达到什么程度,描写老人灵魂的尊严。
在''英雄''这样一个笼统的称呼下,他们有不同的故事,赋予了''英雄''不同的内涵,桑地亚哥也是一位英雄,而他的''英勇''与其它经典人物不同,也与其它千百本名著中的人物不同(羞愧的是读书太少)。
在海明威的笔下,他应用了大量的动作描写、心理描写来叙述桑地亚哥这样一位''斗士''型人物,英勇是桑地亚哥的战斗式特征。大量的动作描写展现老人与鲨鱼的搏斗,再用大量的心理描写来展现老人与自我心灵的搏斗,与鲨鱼的博斗是情感奔涌的热流。
他鼓起全身的气力,用他染了血的手把一杆锋利无比的鱼叉扎了进去。他向它扎去的时候并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但他抱着无比的决心和十足的恶意。
老头儿对准它扁平的脑顶中央扎去,然后把刀子拔出,又朝同一地方扎了一下。它依旧闭紧了嘴咬住鱼,于是老头儿再从它的左眼上戳进去,但它还是缠住死鱼不放。
我不懂得罪过这种事,也不怎么相信。把一条鱼弄死也许是一桩罪过。我猜想一定是罪过,虽然我把鱼弄死是为了养活我自己,也为了养活许多人。
我倒想买点儿运气,要是有地方卖的话。我拿什么去买运气呢?我曾经想用海上的84天去买它。人家也几乎把它卖给了你。
动作描写与心理描写交相辉映,共同塑造着这位老人的形象,老人在且战且败的情况下多次提及''轻快''这两个字。
想点儿开心的事儿吧!老家伙。一分钟一分钟过去,离家越来越近了。丢掉了40磅鱼肉,船走起来更轻快些。
天晓得,最后那一条鲨鱼撕去了我好多鱼肉。可是船现在轻快些了。
他知道他终于给打败了,而且一点儿补救的办法也没有,除了掌舵,什么事儿都不睬。他只注意到他的船走得多么轻快,多么顺当,没有其重无比的东西在旁边拖累它了。
从以上的描写,不难看出,船之轻快,反映的是老人心之轻快,体现的是老人对待得失的从容镇静。
当老人与鲭鲨、犁头鲨搏斗时,失去了短蝇、斧头,丢掉了刀子……
我还有鱼钩呢,但是那没用处,我有两把桨,一个舵把,还有一根短棍。
城里的灯火映在天上的红光,他想,我还有半条鱼。
船还是好好的,他想。
此时,他失去了短棍,在与两条铲鼻鲨鱼的博斗中。老人失去一切抵御鲨鱼进攻的武器,但,老人话语中仍频繁出现表达''还有''的意思,这些反映的是老人思维方式。他总是关注自己仍然拥有的一切,而不是失去了什么,这是生活的智慧,也是老人保持乐观的胜利源泉。老人每取得一点胜利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最后遭到无可挽救的失败,但是,从另外一种意义来说,他又是一个胜利者,因为,生命只是一座要征服的高峰,以及设法体验一切身为人的感觉。
你走得太远,把运气给败坏啦。
桑地亚哥反思着,认为失去了大马林鱼,是因为自己走得太远,什么也不是,是我走得太远啦。他承认了人的渺小和有限。
他想,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过,也许它们还要向我扑来吧。可是,一个人在黑夜里,没有一件武器,怎么去对付它们呢?
他无数次感叹''要是一场梦多好啊'',铁骨铮铮的男儿也有柔软和脆弱的地方。
他向那条死了的大马林鱼望上一眼:这也许是一场梦。
这要是一场梦多好,但愿我没有钓到这条鱼。
他大声说,我真盼望这是一场梦,但愿我根本没有把它钓上来。鱼啊,这件事可真叫我不好受。从头错到底啦。
什么也别去想它,只等着后边的鲨鱼来到吧。但愿这真是一场梦。
对作为对手的鲨鱼,老人有悲悯,更有赞美与敬重,是果断和温情并存的,是相对但又相依的力量。
他说:去,去,滑到一英里深的水里去。去见你的朋友吧,也许那是你的妈妈吧。
我没指望把它们弄死。可是我已经叫它们受了重伤,两条鲨鱼没有一条会觉得好过。
对自我,老人始终鼓励,怀有信心,不断反思,既不轻贱也不自傲。
老家伙,现在不是想你什么东西没带来的时候。想一想用你现有的东西可以做的事儿吧。
风总算是我们的朋友,不过也只是有时候。还有大海,那儿有我们的朋友,也有我们的敌人。
对命运,老人不屈不挠,不抱怨,没有痛哭和求饶,也没有怨尤和咒骂。
吃了败仗,我从来不知道竞然这样舒服。可是,是什么把你打败的呢?
老人贫困,84天没有打到鱼,他没有养活一个人一整个冬天的鱼,对他而言是食不果腹的生存告急,他远离家园,走到其它渔人都不会去的大海深处,孤身海上,从得到大马林鱼又失去大马林鱼的过程,感受到老人人性光辉的可贵。
老人是一个胜利的失败者,一个失败的英雄。
海风越刮越大,现在更是猖狂了。然而,迎接他回家的港口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