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纯朴的九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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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朴的九寨

        自这条深处川西北群山之中,九个藏族村寨祖祖辈辈座落的山沟被发现以来,这些原本在藏族同胞眼中自然得再也不能自然的山山水水就被冠以神奇、美丽、神秘、人间天堂等溢美的称谓。这不,离九寨沟的山门还有一段路程,我们的耳中就已充满了容中尔甲“神奇的九寨、人间的天堂......”的歌声。

        或许是工业文明的色彩缤纷了现代人的眼睛,或许是工业文明的气息窒息了现代人的呼吸,或许是工业文明的空间禁锢了现代人的躯体,当一帮休闲的现代人偶尔踏入九寨沟后,这里的山水、草木、空气无不濡染了他们的视听、浸沁了他们的心脾、纵情了他们的身心,于是“神奇的、美丽的、天堂的”九寨沟就从他们的心底澎渤而出了。其实,当他们为这一切欢愉时,他们恰恰忘掉了,这些让他们赞叹而神往的风物,也许是他们以前工业化过程中曾经毁掉的。眼前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缕饱含松油清香的空气并不神奇,展示的只是一种原始、自然、纯朴的生态而已,正是这些原始而不加雕饰的自然生态景观淡定了现代人疲惫而躁烦的心。因此,要问我对九寨沟的感觉,我认为九寨沟是纯朴的,我更愿意称它为:纯朴的九寨沟。

        九寨沟有纯朴的山、纯朴的水、纯朴的森林。

        山是九寨沟的骨,九寨沟因山而名,没有山之苍高,何来沟之静幽,因而是两旁的连绵群山成就了九寨沟苍劲幽远、纯朴天然的风情。

        我用解读的目光触摸身边带有异域风情的大山。深秋的九寨群山五彩纷然,覆山之树或绿的如碧、或红的热烈、或黄的烂漫、或白的素雅,令人很难想象身矗海拔三四千米高原之上的九寨群峰能有如此丰富的植被,并为九寨之秋涂绘出一幅绚烂多彩的图画。想来或许是这些群峰谙熟了藏羌风情吧,它们更愿像藏羌女儿一样着上五彩的盛妆,迎接我们这些远方的客人,让九寨群山的风骨永驻游人心田......伫立沟底栈道远眺,随着海拔的增高,九寨群山又在更高的层次上演绎出另一种风情,群山着上一层青黄斑驳的服饰,如同藏汉身着的厚厚藏袍,小心地呵护着山的肌肤,这就是常说的高山草甸了。海拔的攀升,剥夺了树木的生存空间,却为这些纤细的高原之草提供了广阔的生存天地,疾风知劲草,这些不知名的草儿就是用它们看似柔弱的躯体,抵住了四季不断的高原山风,默默地护卫着滋养它们的大山。据说,春夏之季,这些无名的小草会尽其所能吐出无数的五彩花蕾,把养育它们的母体妆扮的天真烂漫,旖旎迷人......“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些高山之草也有人的情感吧,它们知道用怎样的方式回报给它们生命、使它们生存的大山,丰腴山的肌肤、强壮山的骨胳、傲然山的精神。在离天很近的地方,凝固着九寨群山的灵魂,那一座座被白雪轻拥、在高原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大山,用千年的积雪雕塑自己圣洁的魂灵。从它们身体上流淌出的股股清冽甘醇的天露,浸渍着高原,滋养出了九寨沟自然纯朴的风光,滋养出了藏族儿女强健的体魄、嘹亮的歌喉、虔诚的心灵......

        我想九寨的大山是刚柔并蓄的,有擎天立地的气概,亦不乏脉脉缠绵的温情,它以质朴、自然、博大的气质铸就了赳赳山魂,在我心底定格了一个仰视的角度......

        水是九寨沟的魂,游九寨沟看水是核心,用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来形容九寨沟的水应该是合适的。

        九寨沟的水是静的,静谧的让人陶醉、让人忘忧、让人若置身世外、让人的心不起一丝波澜、让人忍不住屏气敛神、惟恐一不小心,打破了这潭潭水泊呈给你的安详。从九寨山口一路走上去,火花海、犀牛海、镜海、五花海、熊猫海、箭竹海、天鹅海、芳草海、五彩池、长海......一个个蓝宝石般的海子让你应接不暇。海子其实就是高原湖泊,不知为何被深居大山丛林间的藏族同胞称为海子,想来可能是出于对大海的向往吧。“海子”的出现给九寨沟带来了处子般的安宁,每一泓海子都象一个朴素的村姑,羞答答地面对陌生人热辣辣的眼神,含着羞怯的神情、带着腼腆的笑靥,静静地渲泄着自然纯朴、不示张扬的朴实美。最美的是五花海了,它把石灰岩的色彩、高原空气的澄净、高原植被的多姿融进了自己蓝莹莹的眸子,含情脉脉地向世人款款展示自己的丰采,把红、黄、绿、蓝、靛调合成心里永不凋谢的花...... 最静的是镜海、箭竹海了,疲惫了高原的山风,它们依然是水波不兴,让沉积于30余米湖底的那份恬静与安详一览无余,那种悠然的坦诚、平静与祥和,足以柔化千军万马的喧嚣与浮躁,回归出一份淡泊...... 最神奇的是芳草海、天鹅海、犀牛海了,这是由湖底湖面的藻类植物演绎出的一份神奇。芳草海的萋萋芳草让你感受到生命的茁壮与执着;天鹅海让你欣赏了天鹅睡舞湖面的惬意;犀牛海让你品味了犀牛出水的可掬憨态,一切都渗透着生命与自然的和谐...... 最雍容博大的是长海了,它以神秘的高原蓝从容的吸纳两岸的万般风物,甚至把远在天堂的雪山也映入心底,为自己的博大的心胸平添一份圣洁,那份大度从容、那份宁静安祥、那份永不张扬的坦然,足以熨平心头的创痕,淡化世间怨仇......

        九寨沟的水是动的,很难想象出能从安静如睡美人般的海子里流淌出大气磅礴的瀑布群来。沿九寨沟一路上行,树正瀑布、诺日朗瀑布、珍珠滩瀑布、熊猫海瀑布会逐一走进你的视线。那雾溅的水花、那澹然的水鸣、那滋润的水气,给宁静的沟谷、平静的海子注释出了一份涌动的激情。静水含蓄,动水灵性,九寨沟的瀑布群中,无论是温柔婉约的珍珠滩瀑布,还是粗犷豪放的诺日朗、树正瀑布,用不同的性格展示了九寨之水的运动特质。这些吸纳天地精华,从遥远雪山一路行来的精灵以圣洁清丽之躯或迂回曲折、或激流直泻,穿越险滩岩石,努力地验证着“水往低处流”的古谚。在珍珠滩,他们轻吻着身边的浅滩岩石,淙淙而过,那轻溅的水花浅吟低唱,如鸣佩环,又似大大小小的珍珠散落玉盘,想来“珍珠滩”之称谓怕是因此而来吧......再让我们体验一下九寨之水粗犷刚烈的气质吧。在诺日朗和树正瀑布,你会发现一直隐而不发的水儿,突然间汹汹如脱僵野马,疯狂地冲击着巨岩,从十几米高的崖顶倾泻而下,好似要把谷底的巨石击穿。那种凶猛斗狠的态势,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视死如归的精神,那一阵阵飞溅而起的腾腾水雾,使宁静的山谷突然间变成了伏兵骤出、马嘶人叫、硝烟弥漫的战场,水在这里变成了被激怒的藏汉,极力张扬着豪放不羁、威武不屈的倔强性格。

        静则极幽,动则极狂,这就是九寨沟的水,就是这种不加矫饰的动静相融,让宁静的海子和奔放的瀑布为九寨沟奏鸣了天籁般的乐章。

        难忘九寨沟那茂密的原始丛林,因为九寨沟古朴、自然的纯情风格是与这些阅尽千百年沧桑的原始林木分不开的,是这些生长点极高的片片丛林,秀出了九寨沟纯朴的原始风情。

        漫步在九寨沟的原始丛林间,能感受到它清丽自然的远古气息,尽情地用它酿造千年的精气洗涤一身尘世的浊气,顿觉心旷神怡、沁肺净脾。漫步在九寨沟的原始丛林间,能感触到它朴实无华的古拙神态,轻抚它那粗老的株干,从那沟沟裂纹中就可感悟到它们历经的千年风霜雨雪。漫步在九寨沟的原始丛林间,能感知到它坚韧挺拔的不屈精神,它让你明白,世上只有生命才是最值得膜拜的,因为有些生命存在,特别是无言的生命存在,能比那些苍白无力的说教更透彻地向世人阐释:什么叫挣扎、什么叫顽强、什么叫活力。身边这些可以说世界上站得最高的棵棵参天古木,不就是在自然而无庇佑的生态下,通过难以数计的生存搏杀张扬着生命的顽强活力吗?

        可敬可泣的九寨丛林,你古而不老,用沧桑之躯挺起了株株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年轻头颅。你老而不朽,任千百年风雪威压,泰然屹立,保持了一幅挺拔刚直的身板。你枯而不腐,虽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仍将枯老之身根植眷顾的热土,巍然耸立......

        一棵枯松连同它身后年轻子孙组成的画面进入了我的相机,我给它取名“后继有人”。

        又一棵孤零于悬崖上的巨松连同距其不远的碧天亦走进了我的相机,我给它取名“大树擎天”。

......,......

        原始的九寨丛林就这样深深的走进了我的记忆。我知道,是这片片丛林赋予了九寨沟浑然天成的气息,是这片片丛林点缀了九寨沟纯朴的童话世界,还是这片片丛林扮亮了九寨沟永恒持久的魅力青春。

        九寨沟,你用简单天然的山山水水标示了纯朴自然的风姿。

        九寨沟,你又用纯朴自然的风姿展示着天真无邪的神奇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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