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谓《题长安壁主人》:金钱能买到友谊吗

西晋时期鲁褒在《钱神论》中说:“舟车上下,役使孔方。凡百君子,同尘和光。上交下接,名誉益彰。”以夸张的笔触指出了金钱的力量。黄金一直是社会上的硬通货,而以金钱换取友谊的事情无论古今都不乏其例。针对这一状况,唐代诗人张谓写下了《题长安壁主人》,原文如下:

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

“世人结交须黄金”,世俗中的人互相结交需要以黄金为媒介。诗人开门见山,指出黄金的重要性。人具有社会性,需要交际。但人的交际又不是漫无目的的,都具有一定的目的性。既然有目的性,那么就会有利益交换。利益交换需要衡量,而硬通货黄金便成了最理想、最直观的衡量媒介。

“黄金不多交不深”,在交往中,用的黄金不多,交情自然不深。诗人一针见血地指出金钱至上的人情世态。友谊,本是一种情感,它发自内心,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但是,世俗之人却物化了友谊,直接用金钱多少来衡量交情的深浅。这种被物化的友谊,已经不是真正的友谊了,而是披着友谊外衣的利益交换活动。

“纵令然诺暂相许”,纵使口头上暂时承诺了什么。诗人悲哀地发现,在金钱至上观念的冲击之下,人们的道德水准也大幅度下降,没人把承诺当做承诺,社会上再没有“一诺千金”的佳话了。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只有靠金钱驱使,才能使那些一心盯着钱的世俗之人去做一些被要求做的事。

“终是悠悠行路心”,实际上他的心就如同路人一样冷漠。诗人以直白的语言揭露了当时的社会风气,如果金钱不多,那当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了。只有金钱才会使人真正动心,如果金钱没有到位,所有的笑脸、承诺都只是表面功夫而已,没人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诗人借此社会现象,感叹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世间再无真正的友谊。

清代文论家贺裳在《载酒园诗话》中评论这首诗说:“不甚蕴藉。”指责这首诗的情感太过直白、露骨。但,这种情感特点却具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诗人一方面抨击了当时金钱至上、信诺无凭的社会现实,另一方面也在呼唤重真情、重然诺的理想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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