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小雨不再淅沥,淅沥沥下个不停,山谷里的小溪不再哗啦啦,哗啦啦流不停。而关于春天的故事,必然曾经是这样的:在《诗经》之前,在《尚书》之前,在仓颉造字之前,在我没有单反之前,一只小羊在吃草时猛然感到的多汁,一只小熊在森林里对着小溪跳舞,一个孩子在放风筝时猛然感到的飞腾,千千万万双素手在溪畔浣纱的手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脉……当他(它)们惊讶地奔走互告的时候,将嘴噘成口哨的形状,用愉快的声音将这季节命名为-----“春”!
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或者,在什么地方,它仍是这样的吧?
写到这里,我又模糊地忆起江南的那些春天,小的时候,我总是伏在房间的小窗上,雾气绕着山峰和竹子而行,日子似乎就那样延续着,我仍记得满山的春笋,甚至那些走起路来摇摆不定的金黄色雏鸡,小鸭的黄噗,浸入软溶溶的春泥;还有家里几只小鹅一早扎入下过雨的田里,天青色蒙蒙亮的凛春,田中泥巴干硬,很多水草从泥巴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反正,春天就是这样不讲理、不逻辑,而仍可以使人心平气和。不知南浔、周庄、乌镇的春天可有这么沁入心扉?
一不小心,夏天来了,热的令人难以接受。北极熊,南极企鹅该有多么庆幸啊,不用战酷暑,保安全。什么绿豆汤,盐水冰棍,不及在潭里泡个澡。
可有什么办法呢?春天那么娇,那样敏感,却又那么混沌无涯,所有山村水郭的桃花都被阳炎攻陷。如果,12点的凉风有其出发的处所,我知道,便是从风扇那里来的。
相信,夏天很快就会过去的,只要不要去想很热。
今夜,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你的脸。知了也睡了,安心地睡了,在我心里面,宁静的夏天。我想用树枝撕裂天空,却戳不了几个微小的窟窿,只剩星星透出天外的光亮。
穿越烟囱和黑森林,梦里,我要走访那踟蹰在遥远年代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