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媛,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文|苏诉

“最孤独的人最亲切,最难过的人笑的最灿烂,这是因为,他们不想让其他人遭受同样的痛苦。”

但也是这样的人最令人心疼,因为他们总是默默地承受住内心的痛苦,默默地在黑夜里舔舐伤口,表面上默不作声,内心深处的伤痕却很难被抚平,那些无法承受的重荷,会在未来麻烦不断的岁月里,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残忍无情地啃噬着他们的心灵。

就比如电影《素媛》中的小女孩,电影《熔炉》中的孩子们,他们在幼小的时候,经历了人生中最残酷的事情。我知道,这些痛苦,哪怕事隔经年,未来的日子再幸福温暖,往事也不会被岁月磨平,这是永远也卸不掉的回忆,永远也磨不去的曾经。

我为他们的经历感到难过,也为此几乎是哭着看完了这部电影,这部同样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

可以说,相较于《熔炉》,这部电影已经很温情了,导演没有大篇幅地去剖析案件破解的过程,里面所描绘的世界也没有像《熔炉》那般残酷冷血,可以说她是一场希望的救赎,一个家庭走出阴霾、重获希望的治愈电影,只是这个治愈伴随的眼泪太多了。

未成年少女素媛遭受性侵之后,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遭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同样的,也给这个本来幸福的家庭带来了极大的伤害。毫不意外,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素媛,也包括素媛的爸爸妈妈。

但是,罪恶带来不仅是痛苦,也有在罪恶中盛开的希望。

积极帮助素媛、并真心为素媛一家着想的心理医生,沉默寡言、但倾心帮助素媛一家的好友光植一家,因为没有陪素媛上学而大哭的小伙伴,以及在素媛家中贴上卡片图画的班级同学,乃至送素媛父亲人偶的不知名人士,为素媛一家捐款的好心人。

他们都是这场黑暗电影中的希望所在,也是一个正常社会应该有的模样,这个社会里,民众有着不可避免的劣根性,但遇上大是大非,他们都能够坚决地站在正义的一方,他们绝不宽容没有底线的罪恶,他们会以最大的努力督促罪恶者遭受到该有的惩罚,为孩子带来真正的爱与希望。

而不像《熔炉》,社会充满了黑暗,哪怕呼吁者奔走呐喊,孩子们指正罪犯,罪恶者也可以凭借手中的权利继续为非作歹,社会也无情冷漠地旁观着他们的所作所为,罪恶得不到严惩,被伤害者依旧活在深渊内。

《素媛》中素媛抱住父亲,阻止他手刃罪犯,《熔炉》中,民秀带着绝望与伤害他和他弟弟的老师在火车道上自杀,以求玉石俱焚。

一个尚有希望,知道以暴制暴并非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一个希望被现实磨灭,只想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罪恶者的生命,以暴制暴,是他唯一的选择。

电影中,素媛躺在床上,怯弱地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没有错,她们都没有错。

所以,她们不该为此自卑,不该为此沉迷于罪恶的深渊。

你看,为了拯救孩子,心理医生耐心地和素媛交流,素媛妈妈以及好友一起穿人偶让素媛开心,小伙伴紧跟着素媛上学,素媛爸爸穿着人偶服装默默守护着孩子。

从电影中出来,我相信和我一样的很多观众都内心悲伤,甚至愤怒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是,我们还该庆幸,素媛虽遭遇了不幸,但也很幸运,至少她还有一群关心她帮助她的家人朋友,她还可以有明天。

只是,看到最后,我还是觉得电影有一个更悲伤、更残忍的结局,只是导演没有拍出来。

我总觉得素媛会自杀,会在提前回家的那一天。

“今天,我得提前回家了,上午课结束之后就直接回家了,我觉得小朋友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星期一该怎么解释呢,那个才是我最担心的,要是我身体健康就好了。”

她拼了很多飞机,带给弟弟,教训爸爸不能买彩票,给爸爸剧透昨天比分,走到妈妈的卧室,躺在弟弟的身边,笑着逗弟弟,“你能出生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结局,实在让我无法理解,我看到这里的时候,总觉得素媛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打算离开这个伤害她的世界。

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被伤害后给警察打电话,而不给父母打电话的原因是因为她不想打扰父母的工作,她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伤害,电影中所展现的可以说是不到万分之一。

哪怕身边环绕着关心她的父母朋友,但有些痛苦是不能分担的。

12年后,当伤害她的人会再次出狱,她还不到20岁,还不能真正地保护自己,曾经为了可以指证罪犯,她无数次揭开伤疤,回忆起曾经那些被伤害的那一刻,可是结果,终是不得人愿,她再一次被世界伤害。

如说之前的乐观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是因为她相信世界还有希望存在,那么,之后弟弟的出生会让幼小的她以为爸妈有了寄托,甚至觉得自己的死亡会让父母摆脱她这样的麻烦,希望即使从未远去,但有些伤痕希望也无法抚平。她自认为自己是麻烦,一个只有死亡才能解决的麻烦。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素媛又纠结周一向朋友解释为什么提前回家的原因,暗示她会再来学校,似乎又在表明我想多了。

不管电影的结局如何,我们却不能否认,素媛之所以还有自杀的念头,追根究底还是社会的黑暗,如果,我是说如果在素媛指证罪犯之后,罪犯可以得到应有的惩罚,素媛内心的希望会不会更浓厚一些呢?

一定会的。

可是,没有如果。

“哎呦,要死了,哎呦,要死了。”这是素媛奶奶经常说的话。

素媛以为,这是人活在这个世界的理由。

其实,我并不怎么懂得这句话的含义,只是莫名为素媛感到心酸,一个孩子,尚未步入社会就遭受到了社会深深的恶意,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她又该以何种姿态去巧妙地度过阴差阳错的一生?

我不知道,只希望她们余生安好,那些被命运的孩子,只希望她们的余生被爱与温柔环绕。

素媛,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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