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25岁的生日。
若不是qq消息发来祝福,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这特殊的一天。
直到这个时候,依然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也无任何生日祝福。
但是我不怨恨,我怨恨什么呢。我都长这么大了,总不能央求爸爸妈妈给我买一个小蛋糕吧。
我也不能怨我男朋友,不能再像以前任性得骂他为何不送礼物,至少他在十几天前说过要在今天给我惊喜。他还是记得我生日的,恰恰在今天忘记了而已。
我已经25了,过了这个坎,就与十七岁的雨季或者十八岁的花季没有什么关系了。一些类似歪头瞪眼噘嘴的可爱动作也不能自然流畅地做出来了。十八岁歪头噘嘴是可爱,二十五岁歪头噘嘴是得了癫痫。
小时候过生日,父母会买蛋糕,水果,或者发卡裙子等等送给我,他们认为女儿就是贴身的小棉袄,不对自己女儿好,还能对谁好。
成人后,经常听到父母唠叨着:“都驴一样大的丫头了还不赶紧起来去干活?”
小时候收到最多的礼物是同学们送的,花样繁多,有的还保存到至今。小学时同学们送自动铅笔、钢笔、花头绳、小小的笔记本,铁皮文具盒;再长大点,同学们送的是各类明星片、廉价却好看化妆盒子、玻璃里面飘着雪的水晶球;到了大学,流行送花,送与自己一样大的毛绒熊,放在宿舍的下铺,还被要求每天晚上抱着熊睡。
如今工作了,我没有同学了,跟小学的联系甚少,初中的同学如同陌生人,大学时送的熊连同大学同学们一样不翼而飞。
谁说生日要大家围在一起替自己过?
对于大多数成年人来说,生日那天是独自一人的精神享受。成熟的人谁还呼朋唤友挑地方出去为自己过生日呢。总觉得一年一年过得很快,但是自己的生日过得很慢,恍惚觉得已经过了好几年才迎来了这次生日。
没有蛋糕,没有二十五根颜色不一样的蜡烛,没有妈妈做的长寿面,没有男朋友送的花,没有微信和电话祝福,没有舒舒服服地去看电影。相反,有的只是一点操劳,一些困倦。
此时此刻我正在火车站等火车,明天将去一个不同的城市。一个人背着背包,在一群穿着胶鞋的农民工老大爷和穿着油腻腻棉袄背着被蛇皮袋子压弯了腰的大妈之间发着呆。看吧,生活在底层的大有人在,苦苦煎熬的也有很多,我每次来火车站都能碰上一批操着外地方言的大爷大妈们,他们可能干完工地要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我卑鄙地想千万不要让我跟他们一个车厢,要不然他们脏兮兮的衣服和黝黑的露着的脚后跟,还有低俗的类似在大庭广众之下挖鼻孔的举止和大声吼着说话的毛病会让我今夜彻底失眠。
转念一想,他们断然不会跟我一个车厢的,他们心疼钱,无论多么远的旅途只能强逼着自己坐硬座回去,不管是三天还是两夜,为了省钱,他们不会坐一晚舒服的卧铺。所以在夜晚的火车上会看到这一幕:很多外出打工的人,无论年龄有多大,都枕着自己的行李在过道里睡。他们睡得香甜,有的人还打鼾。
为了家庭,为了儿女们,人不得不变得异常坚韧,不然谁会愿意委屈自己呢。
“大爷,您记得自己的生日吗?”我突然想问问坐在对面的老头儿。
他满脸黄褐色的褶子,此刻正脱了鞋平躺在候车室的凳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沉默半晌,说:“ 过生?我妈老汉都不晓得我是哪年生的,还过啥子生蛮!”
他说他爸妈都不知道他是哪年生出来的,更何况是生日了,自己从未过过生日。
我哑然,比起自己不能过生日的矫情,他们把我拉回了现实。现实点吧,生活就是这样,苦永远多于甜,别不承认。
今天生日,还好。有这么多不认识人陪伴着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至少在这一刻,我们大家都是幸福的。
想起来《活着》中的一句话:活着是自己去感受活着的幸福和辛苦、无聊和平庸;
幸存,不过是旁人的评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