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迷路的人,结局反而会很好。——永井荷风
农历丁酉年八月十一,宜交易,忌迁徙。喜神西北,福神西南,财神正东。
我靠在车窗边上,车里的冷气和外面的热气对流,我享受着这一份温柔的风。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车里放着不知道谁的歌,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流行,不过却有很强的韵味,我咬了一口临行前买的面包,配着牛奶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晚的酒劲还在,脑子一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想睡,却又带着一半半的清醒。
一股脑吃完手里的东西,随随便便把垃圾塞进袋子里,装进包里,抱着包看着外面,过节的高速路已经变成了龟速的天堂,我都在幻想我脚踩两只乌龟是不是都可以穿梭在这片几时都不动分毫的车流里。
在向北的路上,我无聊的看着手机,看着日历,宜交易,忌迁徙,那我坐着来交易的车迁徙又怎么算?喜神西北,福神西南,财神正东,而我往正北走,是不是完美的避开了他们呢?
我不懂,也不想懂,在时快时慢的车流里我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当耳朵里想起那草原一般的马头琴的声音时,我猛地睁开眼睛,车还在缓慢的开,前面远远的云层已经泛出了青色,透出一部分光,像是分开了两个世界。
天亮了。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零件咔咔的响着,告诉我他们真的累了,我摘下耳机,晃了晃沉沉的脑袋,我甚至能听见脑子里混沌的梦摇晃的声音。
农历丁酉年八月十二,宜出行,忌动土。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可以和四十多岁的大叔一聊就是几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他健谈还是我变了,或者说是环境的驱使。
有些人总是在黑暗中开始行走,脚上踩着的除了大地就是车里的踏板,他们在黑夜里走的比谁都快,白天就变成了行路的旅人,他说,这条路比家都熟悉。
一路开,一路堵,车里漫满了烟,我微微开了点窗,外面的雾比车里的烟还大,整条路被茫迷的雾和红白色的车灯照的无比绚丽。
大家都是走在这条孤路上的旅人吧。
半分期待,半分焦急。
或许还有不安和迷离,恍惚的踏上了归途,走着属于或不属于自己的轨道,留着是或不是自己的故事。
半分幸运,半分不易。
或许还有好奇和神秘,所有这一切的经历迟早都变成一种神奇的回忆,带着那时候的场景和幻想构成一幅有趣的自己的书籍。
半分想念,半分留恋。
或许还有离别和再见,哼唱一首充满回忆的曲子给自己听,告诉过去我在未来等你。
终于在我闭上眼睛沉睡到感觉不到车在动的时候,可能这趟向北的车才算真正的踏上属于它的归途。
这一路有雾,有光,有树,还有那些带着无数情绪的踏着归途或去路的旅人们。
农历丁酉年八月十二日,喜神西南,福神西南,财神正东。
我还在正北的路上走着,但却感谢经历,这是从未有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