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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感还不错,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姑且就叫酥而脆吧,因为入口就是这样的感觉。
被圈在家中,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虽谈不上弹尽粮绝,但无法再挑剔,就地取材,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在这样的日子里,每天的活动量很小很小,吃太饱无法消化,家庭成员一致选择三餐变两顿,静候“解放区的天明朗的天”早日到来。
冬季吃两顿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还记得在家乡农村的那段童年生活经历。
冬季昼短夜长,日头跑得飞快,彼时的农家依然秉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生活习惯。三餐之间间隔时间太短,加上冬季农闲,选择日食两餐,早就成了传统,这应该是农家人选择冬季一日两餐的原因之一。
其二,漫漫长夜之后,冬日的黎明是一天中最冷冽的时分,大多人选择晚起。没办法啊,物质条件所限,衣着太单薄,哪里像后来的生活,棉衣里面有衬衣,外面有外衣。现如今,一件打底衫,一件羽绒服就可以过冬。
印象中,大多数的农家人老虎下山一张皮,一件老棉袄穿一冬。想起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的诗句,“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 这“布衾”就是棉被。被窝里本该是暖融融,然而却“冷似铁”,彼时农家人的老棉袄跟杜老先生家的老棉被有的一拼。像我们这些小家伙赖在被窝里懒床,就是不愿触碰“冷似铁”的老棉袄。无奈之下,大人们只好提前把棉袄塞进被窝里预热。
八岁入学之后,就不能再贪恋热被窝了,得摸黑早起,上学晨读,八点以后才能回家吃早饭。吃过早饭,已经是九点之后了。中午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家“帮吃”,没有午饭,只能是垫补一点,待下午放学后再回家吃正顿饭。
垫补吃什么?没有牛奶,没有面包,馒头都别想,大白馒头那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几顿。家里人提前在炉膛里烤了玉米面窝头,外皮焦黄,香气扑鼻。当然,偶尔也会有烤红薯,烤土豆,那就更美味了。半块烤窝头,就点老酸菜,喝点白开水,这就要去继续上课。
山村的窑洞依山而建,窑顶常常是村道。贺敬之的《回延安》里有一句诗是这样描述的,“满窑里围得不透风,脑畔上还响着脚步声。”这里的“脑畔”就是窑顶的意思。家乡的老屋恰好就是这样的情形,故而烟囱就探出窑顶,正好竖立在村道旁。行人路过,总能闻到香喷喷的烤窝头味道,如果闻到的是焦糊味,古道衷肠的乡亲会喊话主人:“窝窝焦了!”如果真的焦了,也不能扔掉,扒掉外皮凑合吃里面,农家人对粮食的珍爱由此可见一斑。
除了烤窝头,可吃的就是炒面,这种炒面跟昔日上甘岭的战士吃的炒面当属同一种。农家人先把玉米粒、豌豆分别炒熟,然后再混合上石磨,或者用舂钵捣碎,用面筛过一遍,筛出的颗粒继续碾压或者研磨,直至全部变成面粉,这就是炒面。炒面可以干吃,但要随时就一口水喝,否则会干燥得舌头掉不过个。当然,也可以用开水调和成糊状吞吃,不过味道就差了很多。有人用纸包着炒面拿到学校当干粮吃,调皮鬼会趁机捣蛋,抓挠人家的腋窝,刚入口的炒面瞬间笑喷,谁在对面谁倒霉。
今时不同往日,选择两餐一来是被困蜗居无事可做,没有太多的饥饿感;二来是怕麻烦。可是,早已习惯了三餐,中间难免东翻翻,西找找,往嘴里塞点零嘴。早起有之;两餐间有之;睡晚了还有之。正应了百姓间流传的一句俏皮话:“三顿你嫌多,五顿不见少。”
这次被禁足,事先没得到一点风声,家里可吃的零食也被淘腾个精光。好在家里不缺米面油,老伴突发奇想,自己动手,制作零嘴。面粉里加点食用油,打俩鸡蛋,撒上点咸盐和生芝麻,然后团起来。待面团醒个十多分钟后,揉到光滑,在案板上擀成薄薄的面片,再用刀切成菱形小块。搭上油锅,待油热后面片下锅,炸至金黄色,即可拿笊篱沥油出锅。
尝尝是酥而脆的口感,有点棋子豆的味道,却比棋子豆更加酥软。更难得的是纯绿色,这里面没有食品添加剂,也无防腐剂。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自家特产,里面含有家的味道。
在如此不爽的时下境遇,我们无法改变大环境,唯有努力去适应。说好听点,叫发挥主观能动性;说不好听点,就是挖空心思,变着法熬岁月。等把岁月熬成粥,再慢慢吞下,从中也能品出丝丝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