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夜晚的天空中零落的摆着几颗星,象征性的月亮满满地挂在上空。稍有风吹过是,叶子便随即沙沙地响起来。我回头望着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一点一点被一团黑影包住,直到吞噬掉我整个影子,我转过身。一只庞然大物正站在我眼前。他面对着我,眼睛瞪得圆圆的,口中似乎还在嚼着什么东西,咔呲咔滋地。
1时间从哪里来?又到那里去?
人的一生要度过几十年的时间,几十个三百六十五天,数以万计的分钟,还有无数地秒。都说时间似流水东流一去不复返,但过掉的日子就真的像用完的橡皮,记忆就像橡皮渣子,用过,风一吹,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吗?用掉的时间也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它们也总得有它们的归宿吧。
眼前,这一庞然大物还愕然的站在我面前。我仔细地打量着它:
全身布满了棕色的皮毛,与周围的热空气格格不入,头上有一只像小马驹一样的尖角,还有像熊一样黑黑的鼻子点缀在庞大的脸庞上,与他的大嘴巴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穿了一件小小的看起来很不合身的白色短袖,上面有一颗红色的爱心。
他朝我挥挥手。
我惊愕的望着他,被眼前的这一怪物吓得不知所措,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嗝~
他的一声饱嗝打破了沉寂,我望着她圆鼓鼓的肚子,看起来好像要爆掉一样。
“你是什么啊?”我先问了话。
“被时间抛弃的怪物。”语气极其平和。
“那是什么?”
……
2时间从记忆中来
之后,我和那个怪物一起坐在路边的树下,听他讲了他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阿怪,是她给自己起的名字,没什么特殊意义,是因为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人不一样,所以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他说他是被时间抛弃的怪物之后,他跟我讲了在遇见我之前他的经历他是被时间抛弃的怪物,一出生他们便处在一个没有时间与空间的黑洞里,从他睁开眼的第一刻,被一种外力给抛出了这个黑洞。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了他长达十几年的流浪,流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地球。
他说他刚来到地球时,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他对这个世界充满着恐惧。他常常躲在黑暗的角落不让别人发现他,每天听着不同的声音从他耳间经过。任何一种声音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串串神奇的咒语,比如会让人伤心的咒语,会让人流泪的咒语,会让人大笑的咒语,各种各样的咒语。虽然听不懂,但他还是对此充满了好奇。好奇那咒语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在流浪了15年之后他终于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那时他问我:“我是不是很笨?学了十五年才学会。”
我摆摆手:“怎么会呢?很好了,我也是最近才学会说话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信以为真了,但我不想伤害这只可怜的大怪物。
“你流量了多久了?”
“差不多50年了吧,我刚来时,这里还没有这些高楼,还没有柏油马路,这里是一片树林。”
3时间都到肚子里去
从那一天晚上之后,每天我都会在路边和阿怪坐在树下闲聊。每天晚上,他都会讲不同人的故事给我听。故事中有幼稚的爱情故事,年轻的追梦故事,成功的创业故事,老年的安详时光。这么多故事,跨越不同的年龄阶段,不同的社会身份。每当我好奇阿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故事时,这些故事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时候。阿怪总是指指他的肚子说:
“从这里来。”
我打趣的回应他:“原来你是肚子里墨水多啊。”
他摇摇手说真的是从肚子来的。
然后,阿怪要告诉了一个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
时间是抓不到,摸不到,没有温度,没有形状的东西。过完的时间就像是吹过的一阵风,稍纵即逝,不可能转弯从头过。但是用过的时间是可以回收再加工的,就好比废物利用。每当人度过一个小时时,大家都认为那一小时就这样消失了,但那用掉的一小时还堆积在人的身边,好比吃完的零食,零食的袋子会对在你周围一样,他们并没。有消失,它们还真实的存在着,他们还充斥在你的脑海中。只是你不在意,你认为它们消失了而已。堆积在脑海中的时间人们习惯把它叫做记忆。
4时间会变成香喷喷的饼干
用过的时间没有消失,它会一直堆积在脑子中,空气中,直到没有地方可以容纳。但人们一直把那误认为是记忆。
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充斥着时间里的边边角角。它们承载着人的一生,承载着所有的故事。当人们死后,那些旧时旧时间便会从人的脑海中,身边飞走。被统一回收到一间叫“时间饼干”的加工厂。在哪里所有的时间都会被加工成各种各样的美味,比如香喷喷的饼干。
阿怪说他喜欢吃饼干,所以他经常去哪里吃饼干,吃掉饼干的同时也会吃掉饼干中的故事。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多的故事。
阿怪说从来到这开始,他已经吃过几千亿的饼干了,饼干的故事不同,味道也就不同,但对阿怪来说它们都是美味的。
“难怪阿怪你说故事是从肚子里来,原来是饼干吃的多啊。
那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有没有其他的同伴呢?“我仰着头看着阿怪头顶的尖角。
“当然不是了,我和好多同伴一起来的,当时我清楚地看见有好多同伴同我一起被那神奇的外力甩出黑洞之外。但是等来到这个地方时,我发现只有我一个,没有发现其他的同伴。我曾经试着在这个城市去找其他的同伴,但是还是没发现一个。“
“那不想你爸爸妈妈吗?“
“这个嘛,其实我连我怎么出生的还不知道,或许我只是时间抛弃的废物,根本没有爸爸妈妈.”
“那你不想你的同伴吗?“
“当然想啊,我打算下个月离开这个城市去周游全球,顺便寻找我的其他同伴们。“
“那你还会回来吗?“我有些失落的问他。
“当然会了,你要等着我周游全球回来。要是以后我真的找不到我的同伴,我还可以回来跟你讲周游全球的经历啊。“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5时间一去还会返?
八月的清晨我送走了阿怪。
他庞大的身躯正朝着与这个城市相反的方向慢慢行走,他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
我看着他庞大的身影一点点缩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阿怪最后还是离开了这里。
晚上,我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前的小树丛。听见小树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树叶中行走。我站起来,身子向前倾,看见了一直尖角正在树叶上方缓慢向前移动,我猜着应该是阿怪的同伴吧。我没打算打扰他,不打扰也是最好的问候吧。
时间一点点的消失,有一点点的积累在我脑子中,有时,我会习惯性的摇一摇脑袋,看看能不能把用掉的时间摇出来,好让时间去了又回来。
到后来,很久很久以后,我也没等到阿怪,遇见阿怪那年我16岁,现在2015,我32岁,每当我把这件事跟别人说起时,别人总会笑着说多大的人了,还童言无忌。
我后悔当初没有问清楚阿怪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现在我只好这冗长的时间里等他,不知道他找到同伴了没?还记得回来没?还记得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