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饭后,回屋看书。其实,这几天,晚饭后,如果没事,我都会早早的来我的房间,看几页书,或是写几个字。今天,我又用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看完了李暮的《青春断代史》。只是,看完后,心中有些惆怅,不知该说些什么。
作者李暮,来自豫北农村,书里写的,也多是发生在农村的那些故事。我,也是农村人,而且,此时此刻,我就身在冀南老家,与河南交界。因此,对于李暮和他的故事,我都有一种亲切感,仿佛那些人那些事,就发生在我的身边。
书中的叶含曾在日记中说过这样一句话:“谁对我好,我就觉得谁在害我。”当我读到这句话时,突然间心中生痛,因为我觉得这句话说的也是我自己;因为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没有说出这样的话来。现在,这种感觉不是那么强烈了,不过,偶尔也有。用我母亲是话说就是:“不知好歹,不受人待见!”
之所以现在这种感觉不那么强烈,是因为,曾经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到会毫无顾忌的表露出来,强烈到本想对我好的人都不想搭理我,本不想搭理我的人就更不想搭理我了,以至于到现在,对我好的人寥寥无几,简直都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了。没人对我好了,这种感觉自然也就不那么强烈了。
是不是很矛盾呢?
有些人巴不得别人对他好,而有些人却巴不得别人不搭理他,像我。
现在,这种感觉虽然偶尔也有,但是,这种感觉过后,又会产生另一种感觉。这种新的的感觉,是我在外打工的这几年慢慢的总结出来的,那就是:别人对我好,或者不好,都是别人一厢情愿的事,并非我所欲求,而我所要做的,只是平静的面对,淡然的接受,不以别人对我的喜恶而对别人有所喜恶,也不以自己的喜恶来评判别人的喜恶。喜,或者不喜,都一样:喜,天自高,云自淡;不喜,天仍自高,云仍自淡。
书中的主要人物有三个:小暮,叶含,温小柔。这三个人,让我想起了我的两个高中好友,一个是小亮,一个是丫丫,加上我,也是三个人。曾经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们的家,我都去过。只是,现在,好久不见了,不知这友谊还保留着几分。
四年多了,我依然记得和他们的最后一面。是四年前的10月,我第一次外出打工,他们在学校复读。那天我在县城过夜,就借住在小亮的出租屋里。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一同往小亮的住处走,短短几百米路,却走了十多分钟,也没说太多的话,然后,丫丫回了她的宿舍。那天夜里,与小亮说了许多话,不过,第二天一早,也分开了。
这一别,四年还多了。
现在,他们仍在上学,都读大四,明年就要毕业了。而我,早早的漂到了社会的大潮中,到如今却是无所收获。我们的经历不同了,人生的轨迹也出现了分叉口,不知以后重逢,心里的距离会有多近,或多远。也许,他们会忘了我吧。似乎我也觉得不配做他们的朋友了,还是忘了吧,忘了倒好。
这就是我所面对的现实吧。
如今的我,像是一片枯了的叶子,漂在生活的河流上,找不到落脚的岸,甚至连岸的方向都看不见,就这样漂着,漂着,不知要漂到何时,也不知要漂往何方……
看我,又说到哪里去了,还是回到李暮的这本书吧。读完这本书,我很欣赏作者驾驭文字的能力。虽然,几乎所有的文字我都认识,但是,字与字的组合能力,让我望尘莫及。书中有一段话,写的是作者对于生活的理解,读来觉得很有深意,就想把它抄在这里。并且,已近子夜,父母已经催了睡觉,我也该休息了,那就以这一小段文字作为这篇日记的结尾吧:
“生活的严酷正表现在不得不生活下去,一直生活到走无可走,但还要非走不可。是丈夫,便虽九死而不悔。能选择怎么走,决不能选择不走。”
(2009年12月11日 ,写于冀南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