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下起了暴雨。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很突然。
小时候,初夏喜欢听着雨点砸在瓦片上,叮叮当当地很好听。后来,瓦片房没了,就再也听不到叮当声了,但是安静地躺着的时候,还是能想象出那美妙的声音,躺着就觉得特别安心。
里面空调在安静地吐着冷气,外面雷雨哗啦啦地砸在窗户玻璃上。初夏半醒地窝在被窝里,她是哪个季节都睡不了凉席的,觉得太硬了,硌得身上特别疼。陈格也渐渐适应了,反正都要开冷气,也无所谓了。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然后又没了动静。初夏想知道陈格是起床了呢,还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结果,初夏转过去的时候,陈格正靠在床头盯着她。
初夏赶紧用被子捂住了脑袋,想假装重新睡过去。
——醒了啊,别蒙着了,你又不喜欢蒙头睡。陈格率先开了口,然后顺手把初夏的被子撸了撸,把她的脑袋露出来,然后又顺了顺她的头发。
——哦,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还早啊,你今天怎么安排?昨天没跟妈说你生病的事情,你今天要在家里休息吗?
——不要吧,她又要东问西问,还要担心。
——你今天去上班肯定也不行,要不然我请假陪你吧?或者你跟我去上班?
——跟你?算了吧,你上班的时候都记不起还有我这个人,又不是没跟你去过......
——不会,我们公司楼下新开了一家书吧,能吃能喝能看书,你就在那儿待着,中午我请你吃好吃的。
——算了,我还是自己找个书店吧。
——别啊,你离我近一点,我也好放心,上午茶,下午茶,中饭,都跟你一起。
——你要不要把我挂在裤腰带上?或者把我变小藏在耳朵里?
——也行啊,嘿嘿。
初夏往床头的方向蹭了蹭,想靠陈格近一点。陈格顺势揽住了她,往自己怀里摁了摁,然后低头一点,轻轻地亲了一下初夏的额头。初夏本想闪躲,刚抬头起来,嘴巴又遇上了陈格的唇。
不过,陈格吻得很轻,只亲了一下就放开她了。
这下,倒是初夏有点舍不得了,她嘟嘴看看陈格,然后倒在陈格怀里。她还做不到,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虽然,她很想。
初夏的心,一点点柔软下来,她不那么排斥陈格了,陈格的努力她不是看不到,一直以来想推开他的心,也慢慢地不那么坚决了。她突然感觉到陈格在他的身边了,而不是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了。她要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小夏,你知道我的软肋吗?
——知道啊,工作,单子,还有你刚买的车。
——不对,是你。但是我这个人比较笨,学不会浪漫,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批评我,别让自己生气,气坏了还不是我心疼,嗯?
——是吗?你哪里软?这里吗?还是这里?
初夏一根一根地摸索着陈格的肋骨,嘴里叨叨哪里软了,都是骗人的鬼话。然后,突然把手卡进了陈格的胳肢窝,随便挠了挠。
陈格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怕痒,怕得出奇,初夏挠了他的痒痒肉,陈格一下子就笑得滚作一团,哈哈哈哈哈地求放过。
初夏看着满地打滚的陈格,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在门口,本想敲门叫他们起床吃早饭,听到里面的笑声,也就作罢。前天陈格给她打电话,说是出了一点小矛盾,希望她能出面镇一下场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来住几天。
看来,陈格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