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不太冷,无锡这边几乎每日都是艳阳高照,微风徐徐。如果用杀手来形容这个冬季,那便是这个杀手不太冷。
从小到大我对于酷暑没有多大印象,唯一有感觉的就是汗水流过痱子时的那份刺痛感。相比之下严寒对于我来说却是难以忘怀。
上小学那会儿我已经有记忆了,每个冬天都穿着母亲亲手纳的棉鞋。现在想来,我母亲当时的技术贼差,每双鞋的鞋面都歪歪扭扭地附在鞋底上。每次走路时脚也必须跟着鞋面斜着,斜成一个内八字,我这双脚没有穿废,也算厉害了。只是每天走在上学的田埂小道上,倾斜的鞋面沾到路面野草上的露水,湿哒哒的,冰冰凉。
其实不管鞋子斜不斜,鞋边都会被露水打湿,走在路上时感觉还好,一旦坐在教室里,那潮湿的棉鞋格外凉,因而我每年脚上都长满了冻疮。这些冻疮冬天肿胀得难受,一到开春,天气回暖,冻了一季的死血痒啊,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虽说我是家中独女,在那个年月也几乎不置办衣物,我的衣服都是外婆在城里她小姑子那里捡回来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外婆让我管她小姑子叫姑婆?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姑婆家有三个儿子,他们换下来的衣服就给我穿,姑婆嫁了一个军人,部队转业后在省城里做官,而且官越做越大。她们家家境好,孩子的衣物都是好面料,换下来的也都是尚好的。所以我虽然没有穿过多少新衣服,但却没有穿过破衣服。
反观周围的同学,哪个不是破棉袄上补丁重补丁,有的同学棉袄上都是破洞,破得没法缝补,黑乎乎的老棉花一块一块掉在外面。
大家看看现在的一些电视剧,逃荒的灾民个个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有时候觉得真不可思议啊!
有一年外婆从姑婆那儿给我带回来一条背带棉裤,可能是有点小,也可能是我里面衣物太多,每次扣纽扣时都得狠狠的地攥着背带,才能扣上。
一次课间休息,我上完厕所,手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硬是扣不上纽扣。“铛铛裆”上课的钟声响了,我急得直跳脚,却就是扣不上。
厕所外一位正在扫竹叶的奶奶听见了动静,放下叉头扫把,进来查看。发现我的囧相后帮我扣上了纽扣,那一刻我感觉她就是天使。但打这以后,我再也不穿背带裤了。
无锡冬天的温度比四川低,可自从来无锡,我的冻疮就再也没有患过,可能和气候有关吧!四川气候潮湿,而无锡气候干燥。
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我越发喜爱无锡这座城市,喜爱我所在的这座无锡的小镇。我喜欢静静地坐在窗前看风拂过树梢的样子,听雨敲打在操场的声音。或读一本好书,或写几行小字,孤独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