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日暖扬
第六回 捉虱子
坐在地上的晓渔老远就看到瘦爸爸一个人回来了，知道他肯定是把胖弟弟送到秦奶奶家去了。她连忙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和晓云的房间去了，她想去躺一回儿疗疗伤，既不想又有点畏惧看见瘦爸爸。
晓云并没有看到瘦爸爸，她看姐姐扶着腰拐着脚进房里去了，不知该怎么办。便走到厨房去想看妈妈饭做好了没有，好告诉妈妈姐姐也受伤了。厨房里瘦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准备把早餐端进堂屋方桌上去叫大家吃早饭。
“晓云，快去叫大家吃饭！”瘦妈妈端着饭菜看到晓云进厨房来，便让晓云去喊爸爸和姐姐吃饭。
“姐姐吃饭啦！”晓云被瘦妈妈一吩咐便忘了进厨房的目的，忙得令边喊边折返跑回堂屋来，刚进堂屋便看到瘦爸爸进了门。
“爸爸吃饭啦！”晓云改向爸爸执行妈妈的命令。
“嗯，你姐姐呢？”瘦爸爸气消了一些，进门只看到小女儿和瘦妈妈没看到大女儿便问二女儿。
“姐姐也受伤了，我看到姐姐走不稳路地进房间去了。”晓云这才想起进厨房的目的。
“弟弟才受伤了，我又没用力踢她，她怎么会受伤，去，叫你姐姐来吃饭！”瘦爸爸皱着眉头说道。
晓云又赶到房间去，很快又走出房门向爸爸妈妈报告:“姐姐说，她不吃饭要睡觉。”
瘦爸爸和瘦妈妈已经上桌开始吃饭了，听了晓云的话都看了对方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叫过晓云来:“不吃算了，晓去过来，我们吃饭！”
方桌上瘦爸爸告诉瘦妈妈:“儿子在秦奶奶那儿吃了，就让他呆那儿。”
瘦妈妈听到了也没有回话，只是闷沉沉地快速吃完了早饭便放下碗筷，走进了女儿们的房间。
晓渔面靠墙壁侧躺在床上盖着薄花被子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瘦妈妈像是知道女儿没睡开口说道:“饭不吃，饿的是你自己。你有事没有？晓云说你也受伤了，伤哪儿了？要紧吗？”
晓渔仍旧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瘦妈妈靠近床沿本已伸出手去想板过大女儿来看看，但又缩回手来，只是说:“我要去干活儿去了，碗我洗了。中午我和你爸爸可能要很晚回来，你把厨房的箩筐里的红薯拿去洗干净，加一满锅水，把红薯煮熟。把水倒给猪吃，红薯做我们的中饭，听清楚了吗？红薯用筷子能扎透了才算熟，你要煮熟了才行呐，小心别烫到自己了。”说完就准备出房去，刚走两步又转身来交待:“哦，你弟弟在秦奶奶家，你们就别去打搅他了，让他在那里玩，你们把家里的事做好就行啦。”
晓渔其实根本没睡着，只是心里很难过不想理瘦妈妈，听完瘦妈的话，她更是不想起来，瘦妈妈都从房间出去了，她还是在床上躺了好久。直到瘦妈妈和瘦爸爸都出门干活去了，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她才转过身来揉了揉疼痛的地方，试着爬下床来转动身子走走看，虽然身上头上都还是很痛，但总算还能走路。
“好饿，不行！还是找点儿饭吃吧，要不然饿死了可不好，我可不想死呢！”晓渔一边走出房门一边对自己说道。
晓云看到姐姐出来了又听到姐姐喊饿立刻跑过来对晓渔说:“姐姐，厨房里还有饭，你快去吃吧！”
“一边儿去，不要你管。”晓云也听到妹妹在爸爸妈妈面前替她说话，但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她烦了，可能是因为妹妹是个直筒子，说出的话能让人误会也能让人感动吧。
晓渔找来剩饭菜呼啦几下填进肚子里，吃完饭她整个人精神多了，身上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哼，要不是奶奶把我养得好，我哪能受得住这么多打呢。”晓渔自嘲地把自已抗打功力归功于奶奶的照顾。
有劲了，晓渔想起瘦妈妈的交待的事，便叫来妹妹问道:“晓云，怎么我们家还有养猪么，有几个猪啊？”
晓云见姐姐又理她了，连忙凑过来回答道:“有一个猪，就在那后院儿里。”
晓渔一听来来兴趣，拉着妹妹一起来跑到后院:“哇！还真有头猪啊，好肥的猪啊，妈妈天天都给它吃什么？”
“妈妈给它吃菜吃洗碗水还给它吃草。”晓云想了想说。
听了妹妹的话晓渔皱眉责备道:“猪吃草吗？尽瞎说！”
晓云坚持自己的说法:“对，吃草的，猪吃草的，我看见妈妈割草给猪吃了。”
“行了，我看你才是一头乱草，难看死了。你快去把你的头发梳了。”晓渔瞧着妹妹的认真劲倒是觉得有这个可能，但看见晓云一头乱毛又消遣起妹妹来。
晓云听姐姐又嫌她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姐姐，我不会梳头，你会梳吗？你帮我梳好不好？”
“你早上洗脸了吗你？不但头没梳，脸都没洗吧。”晓渔摇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妹妹，又被她发现新问题。
“嗯嗯，没洗……”晓云声音更低了。
晓渔简直要服了妹妹:“脏死啦！妈妈每天不给你洗吗？”
“有给我洗的，有时候也没有给我洗的，有时候有给我梳头，有时候没有给我梳头。”晓云又想了想说。
晓渔听得糊涂:“话都说不清楚了，那妈妈为什么有时候不给你梳洗呀？”
“妈妈要做事啊，要做很多事，她好忙好忙。”晓云想妈妈是没空吧。
“那妈妈忙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吗？”晓鱼想想问。
“妈妈不在家里，我和弟弟就在秦奶奶家里玩。”晓云说。
“那爸爸呢？他也没工夫跟你玩吗？”晓渔再问。
“爸爸比妈妈忙好多好多，他没空跟我玩，他不喜欢跟我玩，他不抱我，他抱弟弟。”晓云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不抱她。
“好啦，去拿梳子来吧，我帮你把头梳好吧。”晓渔听完妹妹的话有些难受，心道:“晓云好可怜呐，看来这个家里爸爸不喜欢女孩，他只喜欢男孩，妈妈也不喜欢女孩特喜欢儿子，那他们干嘛要生女孩子呢？以后我一定要对妹妹好一点。”
晓云一听姐姐要给她梳头，连忙高兴地跑去拿来了梳子，交给进屋来的晓渔:“姐姐梳子给你。”
“你坐下来，我帮你梳。”晓渔让妹妹坐在小板凳上，拿起梳子像给自己梳头发一样为妹妹梳起头发来。可是晓渔一梳子插进晓云的头发里，梳子就卡进去动不了了，她又不敢强拉，只得一丝一丝地向下梳，这样梳头不免让她恼火:“头发怎么这么乱的，梳都梳不动。”
“啊，疼死啦！姐姐轻你一点。”晓云的头皮给姐姐用梳子拉扯得生痛，受不了叫出声来。
晓渔本就梳得烦听到妹妹喊痛更想发火，但想到这样梳头，就等于直接用手去拉扯晓云的头发，不痛也难，于是耐下性子道:“我已经很轻啦，谁叫你头发打结巴了，梳不动啊。好吧，你忍忍，我轻点给你梳。哎呀，你头上有虱子，天呐，好可怕。”话还没说完晓渔被妹妹头上的虱子吓到了。
“姐姐，虱子是什么？”晓云见姐惊叫觉得奇怪。
晓渔算是败给妹妹了:“是虫子，要吃你的血的。要是把你的血吃光了，你就会死的。这都不知道？”
“姐姐，快帮我捉下来吧。别让虱子吃光我的血啦。”晓云总算吓到了。
“好吧，把板凳搬到门口去，去亮的地方，我好帮你把虱子捉下来。”虽然肉紧，但怎么说晓云是她妹妹，晓渔不忍心不答应。
晓渔用木梳在妹妹头上慢慢扒拉翻找，不一会就找到一只虱子放在地上:“找到了一只，看！你看看，它还在动呢！”
“就是这个小虫子要吃我的血吗？”晓云看到这么小的虫子并没有象姐姐那样害怕。
晓渔没想到妹妹不怕小虱子忙说:“对呀，对呀，看它肚子多饱，吃了很多你的血啦，快把它压死。”
“好讨厌它，我要怎么压死它呀？”晓云一听就是这样的大肚子的小虫子吸她的血生气了。
晓渔怕虱子跑了忙叫道:“用脚给踩死，快，别让它跑了，看看它吃了多少你的血。”
“真的有吃我的血了，姐姐快看，是红色的，是血，是我的血！”晓云抬起脚用力踩向虱子，当她抬起脚虱子当场被压扁了，真的被挤出红色的血来。
晓渔看了眼吐血的虱子，继续在妹妹头上翻找:“看看，我又抓了一个了。给你！”
晓云又把虱子灭了。
“我看看你的头上到底有多少虱子，今天我全部给你捉下来，你可要谢谢我哦！”晓渔想为妹妹抓完可恨的虱子。
晓云这一刻突然觉得头上有虱子是多可怕的事了，连忙感谢姐姐:“谢谢姐姐！快，快帮我把它们都抓下来吧。”
“这还差不多！等着，我给你找找看。”
“又有一个！快接着踏死它。”
……
“哇，一共捉了七个虱子，真多，你头上还有很多白虱子叽呢，哎呀，累死了，不弄了，以后再弄！”晓渔第一次觉得提虱子也是个累活。
晓云觉得姐姐帮自己捉了那么多，头上现在应该没有虱子了，高兴地说:“好吧，以后再弄。”她一说完又想到一个问题:“姐姐你头上有虱子吗？”
晓渔一听就害怕，开玩笑她敢有吗:“我可没有，以前看见过山上有个小姐姐头上长虱子了。因为她懒得洗头所以长了一头的虱子，奶奶都叫我离她远一些，说靠近了，虱子会爬到我头上来。” 说到这儿她突然惊叫起来:“啊，我昨天跟你睡在一起了，完了，完了，你头上的虱子一定爬到我头上来啦！”
“我帮姐姐找到虱子，姐姐也踩死它好不好？”晓云有些过意不去地说。
让晓云帮她捉还不如自己梳:“算了，不用你帮，我用梳子梳，我要把它们都梳下来。”
“好，姐姐快梳。”晓云觉得有理。
晓渔拿着梳子使劲地正正反反吹了个干干干净净，最后还不放心地将梳子在凳子上敲了敲，才放心地快速低头梳起头发来。幸亏她头发短又洗得干净，所以梳起来上上翻飞的就算有个虱子也必定能给抖落下来，梳了一阵她忙叫晓云检查地面:“看看地上有没有虱子？”
“没有。”晓云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看了。
晓渔又猛梳了一阵再找妹妹看:“再看看有没有？”
“没有。”晓云将眼睁到最大也找不到。
“仔细看清楚。”晓渔仍不放心。
“还是没有。”晓云实在找不到。
晓渔自己蹲下来，在她梳头的地方仔细地搜了几个来回，才高兴地笑了:“哈哈哈哈，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你今天晚上离我远点儿啊，别靠太近。我可不想头上长虱子，听到没有？”
“哦，那姐姐明天帮我抓虱子吗？”晓云羡慕姐姐头上没长虱子，开始为自己头上的虱子烦恼了。
两人光顾着找虱子去了，没想到外面天上的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别个家的烟囱已有冒烟的了。
晓渔想到正事还没干呢，赶紧拉来妹妹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来来来，帮你把头发梳顺了。没听到吗？妈妈还让我煮饭呢，别个家已经在煮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