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注定是冷清的,大年初一,原本热闹的街道没有一个人,
县城的汽车站已经封闭
镇上主要街道也安排了派出所和综合治理相关工作人员,劝回那些准备拜年的乡亲
乡村朋友发的照片也显示部分村落已经封路
大年初一,整个湖北省均已进入戒严,按照此种情形,现在所有湖北人都在家自我隔离,真是明智之举!
而我们家四口人,从农历28中午后已经在家自我隔离,没有出门。我是一个从武汉回来的武穴人,我们单位15号(农历二十一)下午放假,由于一些家事安排,我一直待到21号(农历二十七)下午14:30左右回家。回家当天我们就在反复纠结,要不要在武汉过年。因为20号新闻突然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愈演愈烈,我们自己还好,关键是担心小孩。20号当天我反复打电话家里父母亲,让他们购买口罩、板蓝根和感冒药。尤其是我的父母亲,做生意接触各种出外打工的乡亲。虽然我是在武汉,但我们觉得我们交际范围小,危险性倒没有那么高。
21号下午出门看到小区绝大部份人都带上了口罩,20号一天我没有出门,这与之前的情形判若两样,小孩拒绝带口罩,让我十分忧心。车在途中,远在苏州的妹妹发信息过来,决定过年不回家,担心被封锁在武汉。傍晚回到家,家中父母并未做任何防护措施,当看到我们都带着口罩,说了句:“古个严重的啊,ya带着口罩。”晚上我们反复告知父母网上各种疫情,父亲的工作比较好做,马上有所转变,当天晚上我和父亲又冒雨出去买了一些物品:口罩、板蓝根和药物。(口罩还出现了一些故事,后来发现原价2元一包的口罩,他们卖了20元一包,经过理论,他们退回差价),晚上回来,再三叮嘱父母亲明天做生意一定要带口罩。22号(农历二十八)一早,起来第一件事情我就是看父亲是否带口罩,(虽然父亲有所意识,但不会正确使用口罩,中途下去看到他把口罩拉到鼻子以下)并告知他们感染人数已经增加200多例,母亲要去菜场买菜,我也是反复告诫要带口罩,母亲说:“在咱们这带口罩,别个不说恩有病。”我说:“说你有病你就有病吗,不戴才真可能有病。”母亲说:“我围围巾把嘴巴挡住还不行?”我说:“不行,布口罩都没有用。”后来母亲勉为其难才戴了口罩。母亲买完菜回来告知我,路上几乎无人带口罩。不一会儿,弟弟电话打来,说决定不回家了,因为小孩戴不了口罩。母亲当时及其生气,后来我做母亲工作,母亲有所缓解。下午我们准备开车接他们回,他们还是决定留在武汉。
疫情继续发展,全国各地纷纷发现疫情,均由武汉输入。23日(农历二十九)凌晨,武汉封城。早上起来,母亲及其担心,对弟弟有所抱怨,也对他放心不下,再三叮嘱。看到武汉封城,我也是分外为弟弟担心,一知晓此消息,马上在网上为他购买了一些物资,由于前期有所准备,我很快购买了相关物资。
然后全家又集合意见给他购买各种生活物资:白菜,萝卜,洋葱,护目镜等(直至目前,这些东西仍未发货)。
父母亲已经意识到事情越来越严重,一早母亲就决定去菜市场买些菜储备起来,这次母亲主动带口罩,我教会她如何正确佩戴口罩。父亲下去也是主动带上口罩,但是还是不会正确使用口罩。与此同时我的单位也对疫情进行了一系列安排,我们有一些家长还在一线隔离病房工作,这些医护人员真是不容易。得知新型冠状病毒怕酒精高温,我就前去购买医用酒精,去第一家店,口罩酒精均售完,去第二家,口罩售完,医用酒精限购只能买两小瓶,接着我又去第三家,口罩售完,医用酒精也只能买两瓶。街道上人来人往,一部分人戴了口罩,不时有声音:“耶,ya把口罩戴上了。”回家后发现父亲的口罩面脏了,马上给他换了一个口罩,并告知正确戴法。然后继续做工作,让父亲关门,父亲答应了。至此,我们四人在家自我隔离,尽管父母亲一开始意识有所放松,但在我们持续不断地努力下,父母亲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
24日(农历三十)我们一家待在家里没有出门,此时已经通知黄冈封城,随后县城公共交通关闭。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事情的发展,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通过窗户外面看到的)大家都在为新年作准备。家里的亲事已经退订。但是还有亲戚在正月还有酒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通知取消。父亲决定趁人少送去礼金马上回来,而且强调要戴口罩。父亲是个热心肠,加之待在家里有时间,父亲给各个亲朋好友逐个打电话,告知他们目前情形。有些待在村里的亲戚没有意识,还有的亲戚还在集体吃团年饭,听到封城消息也是暗暗后怕。我真是痛恨,在这种万分危急时刻,我们的乡亲父老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没有跟上。
大年三十晚上,父亲没有放鞭炮,我自记事起,每年大年三十都会看春晚守到十二点,而且会集齐五福领到红包。这一次,我十点多就睡了,集齐的五福红包也没领。春晚很精彩,可是我却没有心情观看,我感觉到了一种持续的白色恐怖,第一天我回来我没有觉得我会对别人产生威胁,但第二天第三天,随着疫情蔓延,从武汉回来的我们成了威胁。我个人也是觉得头晕,后来嗓子疼又很快好了,后来又觉得眼睛有些酸累,后来又觉得肌肉有些酸痛。我没有发烧,没有咳嗽,可是我依然担心,依然害怕,我怕自己危害了家人。我的同学出现了发烧情况,极度担心跑到医院检查说不是新型肺炎,但排队前面的一个老人查出来是的,她无比焦虑,正在自我隔离。我的另一个同学有些咳嗽,也是无比担忧。我坐在家里也是对自己表示怀疑,天天喝板蓝根,不敢吃太多花生瓜子,怕引起嗓子不舒服,现在是要杜绝一切感冒症状,因为不能去医院,医院现在也是比较危险的地方。
遥想12.30日,清楚记得那天我没有中管。在上第一节课时,我的孩子们在考试,我们在为期末考试作准备,其时我有一个班由于流感,有大约20人未来上课。当时内部消息就得知武汉有“非典”,从汉口火车站传来,当时我分外紧张,家有小孩的一定能理解为人父母的这份敏感,我马上联系小孩的老师是否要接回孩子。上完两节课,我连忙和同事约着一起去药店购买口罩和板蓝根。当时我们去时大约11点左右,新闻并没有出来,去药店时,板蓝根已剩不多,有些人买很多,口罩也还有。中午吃饭时,我的好友要我陪她去买,此时新闻已经出来了,我们去时,板蓝根都售完,我们又买了几包口罩。但此时这个事件并非所有人都很害怕,我们反而比较隐蔽,害怕我们太过敏感会引起争论。自此,我上课一直带口罩,元旦1.1日放一天假,我们由于担心流感肺炎待在家里一天,但其实12.31日在江汉路举行的跨年活动还是有很多人参加,因为当时的结论是未发现明显的人传人现象,后面我们再没有关注到新型肺炎的报道,但出于对流感的防护,我们还是比较少出去。回想起来,从新型肺炎出来我们出去了三次,1.4日傍晚去了汉阳区永旺,当时我们全副武装,逛了大约三个小时后回家。1.11日我们去世贸逛了一下午,我们出门通常打车,但那天车有些闷,回家我坐了6号线地铁。1.19我们去了亚贸逛了一下午,后面两次出门我们都未佩戴口罩;商场里几乎无人佩戴口罩,地铁也没有。现在回想起来,一身冷汗,十分后怕。从12.30日到武汉封城,有多少在武汉工作生活的人像我这样暴露在病毒中,而我们却一无所知,我作为一个远离华南海鲜市场的人,很少搭公共交通的人,家庭离单位很近的人,平时周末不太常出门的人,也许会出现一些侥幸的心理,但也是万分焦虑,更何况是那些每天要去汉口上班的人,每天要去坐公交地铁的人,在这二十几天的时间里,完全暴露在病毒面前,不敢想象,每一个人都在自我怀疑,每一个人都在后怕,每一个人都在祈祷......现在这个时刻,我作为一个来自武汉的人,在这自我隔离期间,我只能尽量保证自己不要出现感冒迹象,祈祷自己是个幸运儿,不然对于自己的家庭,该是多大的灾难,幸好,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还是比较健康地。
现在整个湖北省,都处在白色恐怖之中,疫情蔓延,连身边都出现病例,乌云笼罩在整个湖北省天空,天气也是阴雨蒙蒙,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没有外出,这是一个好现象,只有所有人重视起来,不再到处活动,成为被感染或是感染别人的对象,病例就不会一再增加。(多希望这种隔离发生的时间是12.30日。)国家也在作出各种努力,2003年的非典疫情我们也得到了控制,相信不久的将来,笼罩在全国的乌云会随风飘散,阳光普照,我们都健康开心地站在阳光下,迎接健康的湖北,健康的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