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班的公交车上看完了《智族GQ》对咪蒙的报道。当这篇文章第一次在朋友圈刷屏时,我本能地对它感到厌恶,特别是那句“潮水的一种方向”。但我又不得不承认,“咪蒙”已经成为微信自媒体的一种符号,很多人把它当成奋斗的目标。
800万订阅用户,头条广告报价68万,助理编辑月薪5万……随便一个点,都可能成为话题,也可能成为很多码字的人抑郁和愤懑的理由。新榜还特别针对“月薪5万”这个话题做了解读,我只是很好奇,同是小编的那篇文章的作者,在写完之后,内心是怎么想的。
就像在博客时代绕不开徐静蕾,微博时代绕不开姚晨一样,微信自媒体时代绝对也绕不开咪蒙。很多人,包括我在内,对她的印象是复杂的。一方面,我们对她那种迎合情绪、肤浅无聊的文字感到鄙视;另一方面,又对她超强的吸金能力感到嫉妒和无奈。
或者,在另外一些人眼里,是对着迷咪蒙文字背后的群体心里和现实感到悲哀。
当公交车行驶了二十分钟靠站停稳之后,我正好看完此文下车。这篇文章给我最大的感触在于:我觉得自己宁愿成为咪蒙背后的男人,也不愿成为她本人。
当然,或许有人会说,你也成为不了她本人。确实如此,我也成为不了她背后的男人。
我对咪蒙的文章,始终敬而远之,哪怕朋友圈有人在转发,我也不会点击进去阅读。所以她的刷屏文章,无论是《致low逼》、《致贱人》还是《永远爱国,永远热泪盈眶》,我都没有太认真地看过。
她的新书《我喜欢这个“功利”的世界:这世界承认每一个人的努力》摆在书店显眼的位置,有一次好奇,走过去翻开来看。我看了没几页,终究还是放弃了,选择了旁边的一本文学书籍。如果她是一种潮水的方向,我还是愿意选择不同的浪花。
很多人跟我的感受类似。我们最终还是绕不开这个人和这个号,是因为每一个想要通过自媒体来实现自身商业模式的老板,都希望你能成为“咪蒙”,能写出所谓的“10万+”。甚至在我最近的两份工作里,老板都把这种风格当成了模板。
他们羡慕咪蒙那种抓住群体情绪的能力,或者说羡慕这种能力背后的商业价值。
但在一个执着于写字的人看来,这是不可理解的。
金钱、性和暴力确实是群体关注的焦点,但也永远处在文字鄙视链的最底端。对于很多价值观与咪蒙不同的人来说,他们是不屑于通过这种方式来吸引读者的。
正如咪蒙在接受采访时说的,跟她同等智商和同等文笔的人不愿意去写这个东西。但这个时代又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所以咪蒙出现了。她是迎合时代情绪的创业者,并非一个纯正的写作者。
从某种层面来说,她就是新时代里的郭敬明。不同的是,后者坚持认为自己是作家,而非商业人士,而咪蒙一直都知道,自己并没有获得足够的“尊严”,因为她认为的精英阶层并不认可她。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很敬仰的南周总编辑没有在朋友圈屏蔽她时,她感到很庆幸。她也知道,“写作最好的时代是写作很有尊严,但是现在除了钱没有什么”。
如果不看《智族GQ》的文章,可能很多不知道,这个女人不仅写作科班出身,还学过七年的学术写作。她也曾有过新闻人的理想情结,也曾把南周视为新闻的殿堂。所以你也可以说,现在这个模样,并非她曾经梦想的,甚至可以说是她自己以前都反感的。
但她还是从马凌成为了咪蒙。
文字时代的商业,对女性来说似乎得天独厚,因为她们知道广大的女性群体在想什么,在消费什么。你也会看到,关注咪蒙的人当中,80%的人是女性。
媒体人孙旭阳认为,咪蒙用感性上的偏激,来操纵缺乏安全感和自我认识的女性,让她们看了文章之后觉得自己变得“睿智”、“漂亮”、“有力量”。咪蒙也觉得自己需要把自己的声音传达出来,哪怕是错的。
作为一个同样码字的年轻人,我也有自己运营的公众号。我其实很渴望自己的文字被别人看到,甚至能够激发出其中的商业价值。所以很多次,我也曾想过用一些特别的标题,去写那种迎合情绪的文字。只是后来发现,自己终究还是“爱无能”。
《智族GQ》的文章里,说到了咪蒙的成长环境。一个“烂成渣”的父亲,一个隐忍负重的母亲。可以说前二十年,她的生活并不如意,甚至“对男人、对人性的(信任)全面崩坏。”幸好,她有一段理想的婚姻,丈夫罗一洋与她青梅竹马,哪怕对全世界狼心狗肺,也只对她一个人掏心掏肺。
所以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你当然愿意去疼爱这样的人,哪怕她写的东西引来非议,甚至有一天遭人鄙弃,都没有关系。
或者换一句话说,如果咪蒙后面有一个支持的男人群体,那我可能会成为其中一员,尽管我不喜欢她的文章和观点。
我不得不说,在《智族GQ》对咪蒙的描述中,我看到了此前有媒体报道庞麦郎的影子。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共性,但我又说不清楚。又或者,在很多人的心里,不仅住着一个庞麦郎,同时还有一个咪蒙。